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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舔了陸斤安九年,終於在第十年結了婚。
可才結婚一年,他就奔向了剛回國的白月光。
巧的是,那天我被醫院確診了腦癌晚期,還剩三個月可活。
後來,他又跪著求我去醫院。
可笑的是,我根本就冇想要活著。
1
拿到確診書的時候,第一通電話是打給了陸今安。
對方忙線無法接通。
醫生苦口婆心勸我住院,接受治療。
我漫不經心問還有多久可活。
像一時被噎住,醫生扶了扶眼睛,「最多三個月。
」
我扯著嘴角,「夠了。
」
半小時後,樓心月朋友圈曬出一張回國的圖,並配文:「好久不見,彆來無恙啊。
」
站旁邊摟著她脖子的是陸今安。
我本以為他是在忙工作,冇想到是白月光回來了啊。
兩個小時後接到電話,陸今安進派出所了。
他又一次為樓心月動手打了人。
樓心月在派出所見到我,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得意,似乎在說:「看,你男人最終愛的還是我。
」
我不顧場所上去就給了她一巴掌。
「你不知道陸今安心臟不好嗎,還要他拚死為你打架?」
話音還未落,右臉就遭一記耳光,聲音響徹整個訊問室。
「你是不是有病,你憑什麼打她?」
陸今安的聲音像一根針一樣刺入心臟。
樓心月撫摸著半張臉,濕潤著眼眶委屈道:「對不起,半夏姐,我不知道今安他……」
「好了,彆說了,我送你去醫院。
」
陸今安拉著樓心月彆開我,直奔醫院。
我聽不見警官說了什麼,隻是按照他視線指示,拿起筆在單子上簽了字,打車回了家。
回去時已是晚上十一點,透過車窗看著外麵的燈光。
這一次,我不在乎了。
第十一年,我不會再喜歡陸今安了。
2
認識陸今安十年,我舔了他整整九年。
或許他忘了,當初是他先招惹的我。
如果不是他在高一那場迎新晚會上高調送我那支紅玫瑰,我會陷入這場戀愛旋渦嗎?
可他那天也隻不過隨便挑選了一個人而已。
可就是他的這個隨便,讓我把自己困了整整十一年。
這十一年來,我眼裡冇容下過第二個人。
為了能靠近陸今安,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日夜夜不敢懈怠一分。
我當年成績不算拔尖,為了離他更近,我用一年時間把自己從全年級兩百名提到第一名。
為了的就是有一天能站上每月優秀學生髮言台。
為的就是能讓他看見我。
我知道他喜歡打籃球,從小體質弱的我,為了能讓他在有我的場地停留一秒,我報名了學校籃球校隊。
我努力從氣氛組擠到了小前鋒位置。
可除了第一次,他的視線從來冇有再落在我身上過。
他高考時我花錢買到了他QQ,我以校隊友身份為他加油,叫他不要緊張,這隻不過是一場高考而已。
可人家根本就不用高考,靠著各項第一名的成績,早就被他舅舅所在的雙一流大學提前錄取。
他隔了一週後冷漠回我一句「謝謝」。
為了能和他上同一所大學,最後一年我更加努力,每天最多隻敢睡四五個小時。
可剛踏入有他的大學,他就摟著樓心月從我身旁路過。
他冇有認出我來。
3
這一次他又義無反顧奔向了樓心月,就像大三那年一樣。
我本以為是自己終於經過不斷努力站在了他能看見我的位置。
可冇想到他隻是和樓心月吵了架,需要安慰而已。
所以他才陪我上課,約我出去吃火鍋。
但火鍋才上桌,就接到了樓心月在酒吧被人欺負的電話,他二話不說起身就跑了出去。
我明知道他選擇和我結婚是為了氣樓心月,可我還是滿心歡喜地答應了他。
我想他總會看見我的努力,他總會愛上我的,我不比樓心月差。
可我錯了,我每次與我糾纏,都隻是為了氣樓心月。
他的心和目光從來就冇有過我。
一早,陸今安電話就像催命符一樣打進來,「許半夏,你立馬到醫院來給樓心月道歉。
」
「你那一巴掌把她臉都打腫了知道嗎?」
「她是一名雜誌模特,你差點毀了她,你知道嗎?」
「可你已經毀了我,你知道嗎?」
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冇有能說出來。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有史以來,從來都是他掛我電話。
陸今安,你這扇門,我已經硬敲了十年,再敲下去就不禮貌了。
我默默放下協議,知道今天是簽不成了。
我開始起身收拾要帶走的東西,轉了一圈,發現竟冇有什麼是想帶走的。
我的東西少得屈指可數。
最後隻帶了黎清歌當年大學畢業時送我的那幅拙劣山茶花刺繡,和一包琉璃花種子。
她當年說,要是累了,就去川西找她,她帶我去見雪山。
所以,這次我打算赴約了。
4
清歌在機場接我,第一眼我險些冇認出來。
她倒是一眼看到了我,隨後就衝過來給了我一個熊抱。
或許力度有些大,我冇忍住輕「啊」了聲。
她還是和從前一樣敏感,轉著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笑著搖搖頭,並不打算剛見麵就告訴她生病的事。
她倒是變了不少,身上的肉看起來很結實的樣子,皮膚也成了黝黑色。
她說我不懂,這才叫健康。
我點連點頭,「是是是。
」
清歌說她愛雪山,愛她現在的一切,一切外在東西根本就不值得過分關注。
起初我還不以為然,等我到了她常給我在電話裡提起的那片山,我才終於明白了她這麼多年的執著。
我們像大學時一樣,抱著一堆零食窩在一個被窩裡。
隻是這次我們窗外是雪山,多了幾分寧靜。
我告訴了她所有的事。
從始至終她都冇有打斷過我。
話音落下,壁爐裡木材燃燒的聲音逐漸清晰,偶爾還伴隨著旁邊之人隱隱的抽泣聲。
我的心臟隱隱作痛。
一陣刺耳的鈴聲劃破了這道沉寂,電話裡的聲音極其暴躁:
「許半夏,你去哪兒了?」
「作兩天就得了,還真生氣玩離家出走不成?」
「我太瞭解你了許半夏,你怎麼會輕易主動離開?」
「玩夠了就趕快給我回來吧,家裡衛生也兩天冇打掃了吧?茶桌都積滿了灰塵。
」
陸今安總是這樣,我的情緒在他眼裡永遠都隻是在作,我就好像就冇有心一樣。
他總覺得我當年是為了錢才接近他,所以他打心底裡就冇有正眼看過我。
我愣怔一秒,清歌從我手裡奪過電話就破口大罵:「陸今安,你個孫子...」
「嘟嘟嘟嘟...」
殊不知對方早已掛斷了電話。
清歌橫手抹了把眼淚,扔下手機,「真是給這孫子臉了,老孃我遲早要活撕這王八蛋!」
我看著她,冇忍住笑出聲,她脾氣暴躁這點,倒還真是一點冇變。
「你還笑,你到底有冇有心啊?」
看,連我最好的朋友都說我冇有心。
或許我是真冇有吧。
她又哭了起來。
彆看她現在強壯得跟頭牛似的,可哭起來一樣秒變小白兔。
她開始胡亂收拾東西,嘴裡說著要帶我去醫院的話。
我下床拉住她,「我不去,清歌。
我就想待在你這裡,哪裡也不想去。
」
她不同意,我就求她。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
「我過去浪費了太多時間,我從來冇有真正為自己活過。
」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讓我隨心做自己好不好?」
「最後三個月時間,我不想再留遺憾了。
」
她抵不住我苦求,最終還是閉眼答應了我。
「好,我陪著你,你想乾什麼我都陪著你。
」
5
晚點的時候,陸今安又打了幾個電話過來。
我忙著和清歌他們一起燒烤就冇有接。
清歌在雪山下開了一家民宿,生意出奇的好。
她說我趕上他們一年一度的狂歡日了。
「什麼狂歡日?」
「就是大家一起吃喝玩樂的日子。
」
說著她就朝著DJ那邊拍了拍手,「老K,放一首Charleston。
」
她把我往人群裡帶。
我們開始像大學時那樣作為彼此的舞伴,跳起了查爾斯頓。
很快一群人也加入了進來。
我很驚訝大家都會跳這個舞。
查爾斯頓是我在大學時唯一與陸今安冇有關係的選擇。
清歌也是那時在舞團認識的。
那時老師讓我們兩兩組隊,無意當中我和清歌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眼神裡除了尷尬就是期待。
因為就我們倆在社團冇熟人,然後我們兩個人就自然而然成為了舞伴,這一伴就是整整三年。
出了學校之後我已不再跳舞,因為總覺得自己時間不夠用,總覺得跳舞的時間我都可以拿來多看兩封郵件。
「你退步了。
」
清歌毫不避諱地說。
我累得滿頭大汗,冇有體力再陪她繼續。
「可我掙錢厲害啊。
」
我笑著回她話。
她也不跟我計較,癟癟嘴表示確實。
我眼神向她求饒。
她放開我,奔向一個文藝大叔。
我藉機又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一看手機,二十個未接來電,二十個微信語音。
陸今安以前從來冇給我打過這麼多電話,這次倒是顯得很異常。
我剛準備放下手機,他又打了一個視頻過來。
我接了,隻不過關了攝像頭。
「你要跟我離婚,你是認真的嗎?」
我歎了口氣,他纔看見桌上的離婚協議啊?
我淡定告訴他:「你趕快把字簽了吧,我等不起你了。
」
他毫不遲疑拒絕,「想離婚,冇那麼容易。
」
「因為我不會讓你得到我陸今安一分財產。
」
我對著夜幕下的雪山輕笑一聲,「陸今安,難道你直到今天都還在覺得我和你結婚是為了你的錢嗎?」
「難道你忘了當初是誰向我求的婚嗎?」
「難道你忘了,當初你要死不活的時候,是誰在你身邊端屎端尿的嗎?」
「我現在隻想和你離婚,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想要。
」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寂,久到我都以為對方掛斷了電話。
在我準備拿下手機時,對方纔又緩緩開了口,「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找你。
」
我死心道:「不要來找我陸今安,我不想再見到你。
」
陸今安:「家裡冰箱空了。
」
這招早已不管用。
「留著給你第二任妻子用吧。
」
他卻突然失控,嘶吼著,「你不能跟我離婚,許半夏,我不允許!」
「為什麼?」
其實我並非真心關心。
「因為...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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