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研麵頰火燙,
從小就是知書達理的性子,這些話她就是咬碎了舌頭也說不出來,但卻不服輸道:
“你兒子樂意洗,喜歡纏著我倒還是我的錯了,還有你說話不文明,難怪能教出流氓樣的兒子。”
周綵鳳聽不得她貶低自家兒子,怒氣纏身,指著她鼻子破口大罵道:
“你個破落戶就差上街要飯了,還有臉說我兒子,也不瞧瞧自己家還有幾斤幾兩。”
“我蘇家就是破敗了,我太爺爺也是為國捐軀的忠烈,
我爺爺更是多次傾儘家財救助國家的大善人,十幾年前,大風縣城經常大旱大澇,
可都是我爸爸和爺爺年年施粥救民,說不定你全家還受過惠,
現在隻不過是落寞了而已,憑什麼被你一句幾斤幾兩就遮蓋了曾經的事蹟?”
蘇晚研提及往昔,美眸也氤氳出一層霧氣,但哽咽的聲音卻鏗鏘有力,想當初提及蘇家可都是人人稱羨讚賞,
可自十幾年前,爺爺去世,蘇家產業便逐年縮減,不得已變賣出去尋求生路,
好似蘇家的一切輝煌事蹟,不複存在般,最後淪落到人儘可欺的地步。
整個大風縣城,無人未受過蘇家的恩惠,周綵鳳自然也不例外,
可這都十幾年前的事了,往昔的恩,又有誰會刻意記掛,
她陰陽怪氣道:“你牛什麼牛,有本事維持住呀,要是談祖上,誰家五百年前冇出過本事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句:
“又在吵什麼?”
周綵鳳聽出是蔣厲庭的聲音,當即臉色一變,委屈道:
“厲庭,我可不過就是給丫丫洗頭,她就指責我這樣不對,那樣不對,
你說說我給你們兄弟姐妹五個養大,不都是這麼洗過來的,
這倒好,說著說著,就說媽把你養的像個流氓,死纏著她,媽能捨得你被人這麼說麼,
還不是護了你幾句,她這就又扯什麼她家祖上又是英雄,又是善人,咱家窮,是泥腿子,配不上她。”
蘇晚研著實被她這番顛倒黑白的話驚到,
她呼吸凝滯,抬眸便見蔣厲庭薄唇輕抿,麵色不明的走到門口道:
“是麼?”
蘇晚研當即想讓蔣深蔣沉作證,可看見兄弟兩個身體顫栗的站在角落,她一時語塞:
若是讓他們幫了自己作證,肯定會被周綵鳳打罵吧?
蔣厲庭見她不語,依舊耐著性子好聲道:
“是不是?”
蘇晚研心底煩躁的厲害,眼淚也不爭氣的肆意流了出來,賭氣道:
“是與不是都無所謂,但我有現在的處境,都是你害的,明明你可以要房子平了賬,為什麼非得禍害我?”
“禍害?”
蔣厲庭眸底浮現暗色,神情冷冽,嗓子似吞了針一般疼,艱澀的擠出這兩個字。
蘇晚研來了脾氣,絲毫不懼的盯著他:
“是,就是禍害,我跟你這輩子就不應該有關係。”
蔣厲庭劍眉掠過厲色,心底卻覺得委屈死了,
這年頭彩禮最多千兒八百的,自己都捨得用四千塊錢換她,她還跟對仇人一般對自己,
他戳破她的天真道:
“就是我不娶你,隻要我昨晚逼著你爸和後媽把房子給我,你信不信你爸在後媽的竄梭下能連夜把你賣給其他人?”
蘇晚研頓時語塞,淚澤止不住的滑落,
這話不假,畢竟自己哪能比得過李翠嵐肚子裡的男胎,隻要她一哭二鬨三上吊,最終的結果,還是被賣,
她從小到大冇與誰吵過架,頂多和李翠嵐摩擦兩句,此刻多少感覺有些憋屈,不服氣道:
“那也比嫁給你好。”
論這句話的殺傷力,蔣厲庭簡直氣的心肝都揪起來的疼道:
“不嫁給我,你還想嫁給誰呀?外麵有相好?那他怎麼不花四千塊錢幫你家呀?
他不幫說明你在他那裡也冇那麼重要,不然任何男的要是真在意一個女人,就是砸鍋賣鐵也會願意。”
蘇晚研含著淚水的美眸怒瞪著他,指尖深陷掌心,喉頭堵塞的壓根說不出來話。
周綵鳳見兩人氣勢不融,整宿的鬱悶一掃而空,她壓住唇角笑意,添油加醋道:
“你瞧瞧,這都冇結婚呢,就一天三頓吵,淨惹人笑話,我看厲庭,你還是把這大小姐給領回去吧,咱家可伺候不起。”
“閉嘴。”
蔣厲庭脾氣從來不好,狠聲道完,在周綵鳳一怔時,
他走上前粗魯把蔣丫丫塞回周綵鳳懷裡,推著她往外走,隨後關上門。
周綵鳳站在門外,反應過來後,心底得意的往廚房走:
“這下還不得把她給打個半死。”
蔣柱坐在鍋灶後麵,抽著老旱菸,唉聲歎氣道:
“大中午的飯不吃,你就挑他倆打架,還高興不成?”
“誰挑了,那話可都是她自己說的,還覺得高人一等,也不看看啥時代了,
還有,就她那家庭還能有喜歡她的,估計男方也窮的厲害,誰娶了誰跟後麵補窟窿。”
周綵鳳單手抱著蔣丫丫炒菜,也不覺得累了,說起話來有勁頭的很,
她豎起耳朵,遲遲聽不見屋內聲音,但想起蔣厲庭跟人打架的架勢,想來戰況挺激烈,她唇角咧到耳後根:
估計都把那狐狸精掐的出不了聲,這下收拾一次就老實了,最好能再退回去。
屋內,靜默到落針可聞,陽光穿過窗戶,卻照不透屋內的陰霾。
蔣厲庭唇角叼著煙,冇正形的靠在門板,黝黑碎髮下的漆黑瞳孔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他心底對於吵到她外麵有相好,她卻不吭聲的樣子,總覺得有些慌。
說實在的,蘇晚研也有點怕蔣厲庭,畢竟他麵相就是煞氣很重,笑的時候倒還好,吵架的時候也湊合,
就現在這幅陰陰沉沉的樣子,簡直讓人膽寒,尤其想起昨夜他對著蘇國誌要賬時的狠厲神情,更是驚懼不已,
她眼睛濕紅,聲音沾染哭意卻倔強道:
“你現在送我回去,是我死活不願意,不安分過日子,還跟你媽又吵又鬨,
這樣你有理要回那套房子平賬也很容易,但你要還是堅持跟我在一起,以後這種事情會天天發生,總有你夠的時候。”
“那昨晚的事呢?”
蔣厲庭星眸一凝,掐下唇角的香菸,指尖輕撣,整個動作狀似漫不經心,實則肺都差點氣炸了。
蘇晚研偏過頭不去看他,心底抱著大不了被打一頓趕出門好了,破罐子破摔道:
“我就當冇這回事,不影響生活。”
蔣厲庭額角青筋“噔噔”直跳,丟棄指尖香菸,攜裹著滿身怒意大步靠近。
蘇晚研心臟一緊,以為自己要捱打,下意識斂肩縮頸。
可下一秒,蔣厲庭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唇瓣似懲罰般狠嘬在她側臉,跟拔罐一般用力,以至於留下道紅印:
“對,你是不影響生活,可在外人眼裡對我影響多大呀,我跟個流氓一樣對你死纏爛打,
昨晚你都冇花一分錢,我還白伺候了你一宿,你不要我了,那你能把我身子變乾淨麼?”
蘇晚研大腦好似被風暴席捲的淩亂了幾秒,一時搞不明白話是這麼說的麼。
不過可以肯定,他確實冇睡過其他女孩子,因為昨晚他竟然找不準,
甚至還需要藉著燈光,後來摸準了也是費了不少功夫,而她也算是羞到了無地自容。
蔣厲庭看著她怔愕的模樣,覺得好笑,
不過癮般的又親了她好幾口,然後再走她的路,讓她無路可走道:
“說呀,你是不是占了我便宜,還不認賬?都這麼大的人了,難道不知道跟哪個睡覺就要對哪個負責一輩子麼?”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