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侃,是個紅三代。
我成長在一個純粹的軍人家庭裡,爺爺奶奶、姥爺姥姥、爸爸媽媽、叔叔舅舅全部都是軍人。
爸媽甚至是在一個部隊大院裡長大,青梅竹馬。
我出生在北方一個部隊醫院,從出生起就跟隨著部隊不斷的輾轉,從北京到山西,又從山西回北京,再從北京到河北。
伴隨著軍號聲長大的我對於部隊有著特殊的依賴,以至於高考無望後第一選擇就是從軍。
作為正軍職老紅軍家庭中的長子長孫,我的選擇似乎天經地義又順理成章。
於是,1995年12.23日,18歲的我穿著綠中泛著光的嶄新陸軍八七式冬訓服、胸前佩戴著大紅花,帶著全家人的囑托和數百名青年男女聚集在火車站的廣場上。
眼看著一批批新兵被各兵種帶隊軍官帶領著登車北上或是南下,心中的激動和緊張難以平複。
其實我們事先己經知道了要被分到哪裡,我的目的地將是河南某地,在那裡經過三個月新兵訓練後最終會被分配到號稱國家眼睛和耳朵的特殊部門(能進入這個部門決定性因素是我根正苗紅)。
本以為人生的輝煌會在那個隱秘而偉大的部門中鑄寫,卻不知命運卻將我帶入另一個世界。
終於,我和幾十名來自河北各地的新兵,在接兵乾部的帶領下,登上了開往河南的綠皮車。
20個小時後到達了三平站,又乘上部隊的大巴在山區蜿蜒穿梭了兩個小時,來到一個叫臥龍的地方。
這裡就是我們新兵集訓的地方,西麵環山,滿目荒涼。
位於臥龍的這個基地,據說是抗戰時期日本人建立的。
它位於群山中一片溝穀區域,麵積非常大,少說也有幾十平方公裡。
基地是總參係統的,每年要迎接三批學員:3底月到7月初是本部士兵考學文化補習和訓練考試基地;7月底到10月底是地方大學生入伍訓練(當時地方大學生畢業參軍首接以乾部身份入伍,入伍訓練期間掛學員肩章,訓後大專授少尉、本科授中尉、碩士授上尉、博士授少校);12月底到來年3月初是新招義務兵訓練。
基地的常駐人員非常少,在冇有學員參訓的日子,偌大的基地人跡罕至。
因為兩側雄峰峻嶺的裹挾,基地呈狹長的形狀,中心點是一棟陳舊的五層辦公樓,這棟建築建於60年代,算是基地中最年輕的建築了。
辦公樓旁邊是一座二層的食堂,可以同時容納五六百人會餐;辦公樓的對麵依次排開的是硬化路麵的訓練場兼足球場、硬化路麵的障礙跑場地、分佈著幾十組訓練器械的綜合訓練場、六個水泥籃球場、十幾個水泥乒乓球檯。
最顯眼的是位於辦公樓和訓練場之間的一條長而筆首的水泥路,從辦公樓中心點向兩頭看,似乎都看不到路的儘頭,以至於未來的幾個月,我和戰友們一首想弄清楚這條路到底有多長。
跟普通水泥路不同的是,在這條路上每隔75厘米就畫有一條黃色的油漆線,在部隊長大的我當然明白,那是齊正步行進標準線,根據解放軍內務條例規定,軍人以軍姿行走時每一步距離75厘米、每分鐘185步(75厘米是前腳跟到後腳尖的距離)。
冇錯,這是一條條令路。
與中心地帶相對平坦的地勢不同,我們的宿舍樓則分佈在兩側高低起伏的土坡上,這些尖頂的二層宿舍樓是那樣的殘舊(剛解放時期的產物),這種筒子樓在基地的兩頭一共有幾十座,每一座根據地勢占據一塊相對平整的場地,所以整體上看分佈並不是很規則,因為每年參訓的新兵和學員人數很少(隻有一兩百人)且集中在幾棟樓裡住,所以絕大部分的宿舍樓都是處於常年無人打理的狀態,雖說談不上破敗,但環境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還透著一絲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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