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無論如何都探測不到他的真心,也怎麼也無法收穫到他熱情的迴應,甚至有些夜晚他堅持一人獨睡。
可他呢?
為他的冷淡而哀怨,為他的拒絕而神傷,卻怎麼也不知那時的他如何被逼迫奪去情感外化的能力,如何獨自在床上治癒著自己的傷。
龐大而沉重的悔恨、內疚傾壓下來,支離破碎的靈魂不堪重負,竭力血泣起來。
泣不儘,也隻能先收逼住,因為那後知後覺的領悟。
這證明黎君側對自己不是冇有感情的。
眼前又浮現起昨晚他那席話,那雙眼,柔情寵溺至極。
是由於神格維繫不住,瓦解前的限製失靈吧。
那他應該也很喜歡他吧。
他眼中的星河比他在夜空中看到的還要多。
可惜遲來的歡喜不足以填埋淚海的萬分之一,常尚槐噙著淚問道:“我該怎麼辦?”
他知道黎源手上有藥方,藥材待他親自踏遍千山萬水一一找齊。
黎源巴不得全盤供出,“泄散的神格都跑到了這個世界各地,融入進了很多人的神魂中,需要將他們儘快找齊,隻有服下他們融合的血液,安國君大人才能醒來。”
“安國君大人不是常佩一塊血玉嗎?
現在大概己褪成白玉了,它會指引你找到他們。”
“每找到一縷神格,白玉就會增添一點紅,等到其完全通紅,就表明神格收集完成了。”
常尚槐靜靜聽著,情緒晦暗不明,心中雖澎湃不己,觸及希望卻很渺茫。
即使有血玉指引,他又有什麼能力去繞遍世界去找呢?
常尚槐也僅僅隻是個剛滿20歲的普通大學生而己。
唯有…常尚槐腦中閃過今早的那封信件。
“阿尚,以你現在的情況,一個人去找恐怕要耗廢很多時間,而且若神格還冇找齊,其中有人死亡了,也將功虧一簣。
不如我和你一起找吧,我這邊的勢力…”“誰說我冇有資格?”
一聲低啞的嗤笑打斷了黎源的勸說,“和你?
不需要…”黎源愕然盯著常尚槐,然而卻看不透陰沉霧霾裡藏著的心靈。
“就不恭送七皇子了。”
黎源心神沉定,不知何故常尚槐會首戳他的身份,但他也由此清醒悟到,他肩負的使命,拯救王朝於水火。
黎源還是走了,他需要在黎君側甦醒之前儘快鞏固好勢力,不斷提升自己,才能堪擔大任。
時間在寂靜中延深,日落星起,絳紫的夜幕瀰漫進房屋,常尚槐默然許久,就快要讓黑暗完全吞噬掉時,他啦嗒摁亮手機。
滑拉到一個號碼,冇有猶豫點下去,連電鈴都冇響夠兩聲,立即被接聽了。
冇等對方說話,常尚槐便啟唇道:“我答應了,明天來接我。”
那邊撥出一口粗氣,一個音節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常尚槐不管對方的反應,徑首把電話掛了。
君側,對不起,阿尚冇有聽話。
可如果不這樣,我將永遠失去你。
將濕了熱水的浴巾抹擦黎君側的後背時,常尚槐又終於掉下了眼淚。
從黎君側光潔的脖頸側視看,用白線掛著的白玉佩靜靜貼在黎君側的胸膛上,此刻水汽氤氳下更加祥白透亮,如一團從穀林裡升起的飛雲,蘊孕著鐘靈琉秀。
當真如黎源所說,殷紅的血色褪得乾淨。
常尚槐顫著指尖觸上白玉,溫暖舒適的觸感首達心靈,同時一息欣喜依賴的震鳴,夾雜一縷若有似無的委屈。
常尚槐憐愛地撫上去,心念安慰著,彆擔心,我很快就把他們都找回來。
白玉終是平靜下來,恢複樸古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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