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翎軒出了丞相府後,拐進一個小巷子裡,和一個蒙麵男子交談了良久後就回宮去了,那個蒙麵男子即刻動身出了城,好像顧翎軒有什麼要緊的事交代了一樣,一刻不敢怠慢。
顧翎軒身為一個皇帝,不僅冇有走正宮門,就連走側門都是那麼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的回到勤政殿,湊在書案旁正襟坐下。
一舉一動都值得讓所有人懷疑他這個皇帝的身份,唯獨最後坐下的樣子還像這勤政為民的好皇帝,可那副嚴肅的麵孔還冇維持一盞茶的時間就冇了。
坐下後還西處張望著,這時倒是體現了一個皇帝該有的謹慎。
“皇上,您可回來了……”顧翎軒正張望著,突然有一個人進去了勤政殿,隻見那人手裡端著茶水,可在一晃神間茶杯就打翻了,茶水撒了一地。
顧翎軒也顧不得這麼多,上前就捂住那人的嘴,生怕那人多說一句話。
“曹公公,小聲點,這麼大聲說話是光怕太傅不知朕回宮了嗎?
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切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特彆是太傅……”顧翎軒正在交代著,勤政殿的門就被推開,殿內瞬間變得敞亮,使整個勤政殿暴露在陽光下,冇有一絲是可以隱晦的地方。
勤政殿的門總不會無緣無故的開,還開的這麼徹底,隨之走進來的是一個長滿白鬍子的老年男人,穿著一身官服,看他官服的樣式便不像一個低階小官。
更何況,一把年紀還能在宮內自由出入的老年男人,恐怕整個蕭凜國就隻有那一位了――太傅,付淩忠。
當朝太傅,正是當今皇帝顧翎軒的先生,他輔佐兩代皇帝,先皇駕崩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好生輔佐自己的愛子,全朝文武百官最看重的一位皇子—顧翎軒,切不可懈怠。
上一任皇帝六歲登基,便是如今太傅付淩忠一把手帶大的,事事都能儘心儘力輔佐於先皇身邊。
如今,顧翎軒又是一位年少登基,八歲登基,在付淩忠的輔佐下,十二歲便可獨攬朝政,做事也不帶小孩子氣了。
“陛下,您不能讓老臣知曉什麼事啊?”
“您所說的是今日出宮私自調查丞相府的事嗎!”
付淩忠繼續捏著自己的鬍鬚,雙目緊緊的盯著顧翎軒,質問著他。
顧翎軒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一言不發,這哪裡還有一絲帝王家的剛勁?
但也冇有多說什麼,隻是叫曹公公退下,示意自己要和付淩忠關起門來說些話。
“曹公公,你先退下吧,若有人來麵聖就說朕今日早早便歇下了,回絕了便是,不必通報。”
曹公公也很有眼力見的退了出去,替顧翎軒關上了門,還告訴門口守衛的兄弟都下去,隻留自己一個人守在了勤政殿的門外。
“付伯伯,您這裡坐。”
付淩忠並冇有坐下,而是首了首腰板對著顧翎軒問道。
“陛下可曾記得老臣說的話?
可曾記得先帝在世時囑托你的話?”
剛剛還很調皮樣的顧翎軒一下子嚴肅了起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轉瞬即逝,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軒兒自然是記得的,隻是……”“陛下,您可認真的想過了?
今日之事一旦被丞相知曉,往後行事一定會愈發謹慎,屆時若再想抓住那慕承跡的把柄可謂是難上加難,彆說是您,你在明處不好下手,就連老臣也很難了。”
付淩忠聽到顧翎軒說自己記得後便又開始言論,而顧翎軒並冇有打斷付淩忠的話,也隻是在一旁聽著。
這麼多年來,顧翎軒最能依賴的也就是付淩忠了,他自然不會頂嘴,隻覺得太傅自然有太傅的道理。
可顧翎軒是一個很有主見的皇帝,也是,若冇有主見,再有多好的輔佐大臣,又怎麼可能年少登基,短短西年便可一人主持朝政。
“太傅,朕出生時,父皇的身子就不好,朕又是父皇的愛子,朕的唯一兄長三皇兄還在宮外,朕自然擔起了儲君的大任,朕最終也冇有辜負父皇的期望,也冇有辜負您的培養,朕八歲便登基,十二歲便根基穩固。”
“朕今年十九歲了,朝廷上的事朕己經瞭如指掌,就差一些私下勢力冇有搞清楚。”
“現在不查,何時查?
等朕老了嗎?
朕可不想讓父皇的遺憾成為朕的遺憾,朕一定要替父皇摸透。”
付淩忠聽著顧翎軒振振有詞的說著,頓時心裡感覺熱乎乎的,他覺得顧翎軒真的長大了,但還是覺得他做的事有所欠考慮的樣子。
“孩子,我知道你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需要我每日拿著教鞭站在你身後,監督著你讀書的新帝了。”
“可這一步若真的踏錯,後果便不堪設想。”
“伯父放心,今日之事我不僅不瞞著彆人,反而一定要讓丞相知曉今日我偷偷的去過了。”
“您當年教我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如若丞相無私心,那我們便大可放心,若丞相真的與其他官員暗自勾結,屆時定會露出狐狸尾巴,更何況以現在的朝廷狀況,我們己經掌握的很清楚了不是嗎?
丞相也不會輕舉妄動。”
“可……”顧翎軒還冇等付淩忠說話就又打斷了他,整個過程,顧翎軒對這件事都表現出胸有成竹。
“今年朕要選秀,讓丞相的長女慕矜煙進宮,前朝後宮本為一體,人質在我手,我們定多一份勝算。”
“陛下思慮周全,是可行之法,那老臣便退下了。
隻是日後記得,一定要考慮好,再做行動。”
付淩忠最終也被說服,冇再過多的反駁什麼。
“慕承跡?
慕矜煙?
朕定要搞個明明白白。”
“生日宴?
等朕來召你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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