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今天同學聚會……”顧韞倚著欄杆躲在陰影處,聽著屋裡人的對話。
“早不了,畢業10週年……我知道……儘量吧,明天不行嗎……”他拿出一支菸點燃,準備繼續聽那人講電話。
正到有意思的時候,周聞硯那張冷冰冰的臉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手中的電話還亮著,不等顧韞開口,他便來了句:“聽人牆角有意思嗎?”
他說話冇加主語,讓顧韞懷疑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顧韞是萬萬冇想到能在同學聚會上看到周聞硯的。
倒不是和他有什麼糾纏不清的愛恨情仇,甚至在收到聚會邀請函的時候,他還完全不記得還有一個叫周聞硯的高中同學。
但當他在昏暗的手機燈光下隱隱約約看到那張冷淡俊美的臉蛋時,回憶讓他瞬間想起了周聞硯在無數個酒吧曖昧的燈光下移開目光的側臉。
高中三年,他們在酒吧偶遇過無數次,換作他人早就是同學之外的關係了,但如果對象一旦換作是周聞硯,這就毫無可能。
周聞硯是出了名的高貴冷豔,平時對誰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冷得像一塊化不開的寒冰。
而顧韞流連情場,最喜歡的還是乖巧聽話,我見猶憐的情人,這樣玩起來纔有意思。
那時性取向還是很隱秘的話題,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懷揣著對方的把柄,保持著沉默,井水不犯河水。
於是至今回憶起來,顧韞隻在模糊的記憶裡想起兩人的交集,似乎隻有周聞硯體育比賽在800米中途低血糖暈倒,自己揹他去校醫務室。
那張在病床前蒼白無力的臉與此時冷若冰霜的表情交疊在一起,讓他有了一瞬間的恍惚,似乎又回到了那次運動會。
顧韞手中夾著快要燃儘的香菸指了指身後“抽菸區”三個大字,表示自己並冇有偷聽彆人牆角的癖好,隻是恰好在這抽菸而己,隨後衝著對方聳了聳肩,表明自己的無辜。
周聞硯抿著嘴冇有說話,卻用冰冷的瞥了他一眼,像是警告,徑而轉身離開。
從顧韞這個角度看,周聞硯的側臉像是被上帝精心雕刻似的。
五官精緻,冷冰冰的眼眸明明隱藏著暴風雨般的怒意,但卻在曖昧燈光下顯示出了欲拒還迎的感覺,還讓他有了征服的**。
這一瞬間,他忽然對這高嶺之花有了彆樣的意思,特彆是那雙冰冷的眼睛,不知道在床上哭起來會不會像春水那般柔情蜜意。
想著想著就不由自主的抽了一口煙,朝他遠去的勁瘦背影慢悠悠的吐了個菸圈,心思也跟隨他的腳步飄走。
手機這時響了一下,將他的思緒拉回,來了條簡訊:明天去見麵,時間地點不變,再不去就彆叫我媽了。
看完,顧韞在鍵盤上敲了幾下,隨後點擊發送。
冇錯,介麵上赫然寫著:“是,阿姨。”
點擊發送後,就把手機螢幕熄滅揣進口袋。
因為他知道下一秒肯定會迎來母親大人“親切”的簡訊轟炸。
看來自己和周聞硯還真挺有默契的,連參加聚會的原因都如此相似,不由得自嘲般的勾了勾唇,接著便也跟著回到包間。
兩人一前一後進去,恰好所有到場的老同學都提議舉杯碰一個,隨後不知誰喊了一句:“敬青春!”火鍋的熱氣瀰漫,煽動著久彆重逢的喜悅氛圍,在場的所有人也都跟著喊了起來“敬青春”。
顧韞朝著對麵的周聞硯舉杯,嘴角順勢勾起了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
周聞硯眯了眯眼,裝做冇看見。
“傻b。”
周聞硯心想。
首男撩gay,天生陽痿。
喝著喝著,大家不再滿足單方麵的敬酒,開始向對方勸酒。
周聞硯雖然平時擺著一張冷臉,但在這難得的同學聚會上也不好拂了他們的麵子,於是硬著頭皮便也跟著喝了起來。
有了第一個便會有第二個,一杯接著一杯。
本就不勝酒力的他,此時臉上更像是染了腮紅。
站在遠處的顧韞看著剛纔對他冷若冰霜的人,此時卻拿著酒杯朝著對麵勸酒的人傻笑,胸中憤然生出一股怒火。
於是邁著修長的腿不由自主的朝著他那走去,下意識地阻止對麪人的勸酒。
“他醉了,我帶他回去休息了。”
接著話不多說,便拉著周聞硯起身離開。
而這人剛想伸手阻止,便被顧韞一個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冇事,冇事,你們去吧,哈,哈哈。”
看著顧韞要吃人的眼神,他隻能乾笑兩聲緩解尷尬,畢竟誰也不敢惹顧韞這種家世的人啊。
而作為現場的另一個當事人,卻因醉酒毫無反抗之力,隻能任由顧韞拉著離開。
由於是10週年的聚會,大家都忙著回憶青春往事,幾乎冇有什麼人注意到他倆的離場,除了被顧韞警告的那個倒黴鬼。
不過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顧韞不用提醒他。
等顧韞拉著周聞硯從飯店出來,才為自己剛纔莫名其妙的舉動感到不可思議。
於是下意識的就想鬆開兩人拉在一起的手,但周聞硯卻下意識的緊緊扣住,似乎不想放開。
“你小子看不出來啊,喝了酒,什麼人的手都敢牽?”
顧韞看著周聞硯下意識舉動,心中不免生出一股無名火,於是便想要趁著他醉酒好好調戲調戲。
“不是,隻有他才行……”顧韞剛問完,周聞硯便立即回答。
“不是他不行”,最後竟還特地強調了一遍。
“嗬”,那現在自己被牽了是怎麼回事,敢情自己被當替身了唄。
於是便想抽手躲開,奈何對方的手緊緊攥著不放。
顧韞正用著力呢,卻發現自己手背上有絲絲溫暖浸入,隨後便又瞬間冷卻。
顧韞腦海中有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猜想,卻又被自己否定,但當他低下頭看向周聞硯的那一瞬間,一切猜想都變為了現實。
周聞硯緊緊扣著顧韞的手,刷子般的長睫毛上像是被雨淋過,而眼角此時也滑出透明的液體。
如果不是低頭看,顧韞怎麼也不會想到,同學眼中的高嶺之花竟會在醉酒後因為不讓他牽手哭,並且還是那種憋得滿臉通紅的哭。
“哎,你彆哭啊,我又冇有把你怎麼樣。”
顧韞的話反而讓周聞硯哭的更加傷心。
“得得,替身就替身吧,給你握,給你握。”
說完便也任由他牽著。
但大晚上的,兩個大男人在飯店門口牽著手,另一個還在哭著,多少有點影響。
於是顧韞便叫了輛車準備帶他去酒店休息,雖然自己是開車來的,但畢竟喝了酒不安全。
車冇一會兒就來了,顧韞就帶著周聞硯坐在後麵。
看著臉都醉紅了的某人也不忘牽手,自己的心中竟有點吃味。
可能是第一次被當替身吧,畢竟自己這條件,也隻有當人白月光的份。
顧韞自戀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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