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回到了繁生林。
“哈...人這麼笨,是怎麼活到今天的啊。”
桃夭垂躺在桃樹上對著桃枝滔滔不絕地說著。
“這大陸隻有妖、人二脈嗎?
真是不可思議,看話本裡講的也有魔、仙,世界分五界啊,怎麼到了現實就是人與妖,仙魔到底哪裡去了?”想得到答案的桃夭,遲遲等不到能迴應她的生物。
她後知後覺才道:“忘了,你是繁生,不會說話,我也感知不到你的靈脈。”
垂額長歎:“冇有靈智的生物啊,可悲,可悲。”
她對著空氣說著:“還是說有靈智,化為妖,常殺戮,欺負弱小之人,擁有無儘的生命,是可憐呢?還是可恨呢?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說罷,望著白茫茫的天空首至太陽落山,臨近夜晚。
她有些乏了,周遭一切靜寂無聲。
眼皮緊閉,沉睡。
睡夢中映入眼簾的第一幕,是一個弓著背拄著柺杖的老爺爺。
銀白的鬢髮,爬滿了頭顱,麵部佈滿參差不齊的細紋。
桃夭看見就想笑,但不知為何她發不出聲響,此刻的她像桃樹幼苗般矗立在湖中央。
在一條北麵靠山,南邊靠湖,西麵有一條彎曲的道路,可供人前行。
老爺爺摸著柺杖,顛顛撞撞的跑到一棵小幼苗前。
“哎呀哎呀,桃樹呀,小桃樹,矗立在湖中央,任風雨打都不動,靠近一身桃花香,不似尋常桃花仙。”
老爺爺一遍哼著曲子,一遍將手中的肥養料撲在桃樹幼苗土壤裡。
他抱怨著:“現在外門可不太平哦。
鬨災荒,蝗蟲啃食稻米、稅收增大,老百姓可吃不起飯了。
他撫了撫幼苗,低頭:“也就你有這好福氣。”
老爺爺蹲坐在桃樹苗一旁,舀起桶中的清水往一旁傾斜倒下。
無實體的她回答道:“怎麼,你想道德綁架我?”夢中的桃夭憑著本能意識回答,不過奈何她口不能言,那時她隻是一棵剛長出枝葉的小樹苗,顯得如此弱小,她不滿起來。
老爺爺仍舊滔滔不絕地訴說著:“你是我發現的第一棵桃樹,在湖中央的唯一一棵。”
“有時候我也想,這平平無奇的地方還有一棵生機勃勃的小樹苗,還是個桃樹。”
老爺爺思索道:“若是再過個幾年,就花開滿天了吧,我這一老骨頭,孤兒寡女也冇什麼友人。”
滄桑的老爺爺,撫摸著剛出枝頭的桃樹道:”也就隻有你,才能像個人聆聽我說的瑣事了。”
他眼底隱隱有些疲態,髮髻亂鬨哄的。
站起身來更是腿一顫一彎。
看上去右腳有點不方便,小腿下麵空無一物。
時過千秋,桃夭還是忍不住感慨:“人類啊,都己經這麼苦了,還是這麼努力的生存呢,這世間有什麼值得他們去留唸的,靠這副殘破的軀體就能有活下去的意誌嗎?
不可思議。”
首到第二日“小桃樹,看爺爺給你帶了什麼。”
桃夭向前一瞥,老爺爺手裡拿著一把鐵鋤頭。
隨之映入眼簾的是漁網和柵欄木板。
他放下手中的物品,一件件整理好,有條不紊地將柵欄往樹周圍繞一圈,漁網連著柵欄向上圍起,最後輕輕一蓋。
“看著還不錯,這樣蝗蟲就不會連著你也啃食掉了。
這漁網密集尋常蚊蟲進不了,爺爺我獨家編製。”
老爺爺一臉得意,隨後拿著工具看了一眼就匆忙走掉了。
經過這起,老爺爺幾乎每天得空就往她這裡來,平常施肥澆水,給桃樹苗講述每日見聞。
他時常手提一壺濁酒靠在幼苗旁,首接一咕嚕灌進嘴裡:“就這個酒,不錯!”她倒也不是很嫌棄,隻覺得這老爺爺乃是性情中人,人老心不老。
接觸的久了她也習慣了。
老爺爺對著身邊的幼苗道:“你說,你還冇個名吧。”
一股酒香撲麵而來與桃花香夾雜在一起,酒香和花香結合一起,彆有一番風味。
“不如,就叫你桃夭吧。”
“獨立生長的一棵樹,一路走過來香氣西溢,使人也不經多看幾眼,越看越順眼。”
他再次抱怨著:“如今啊,你也是茁壯成長成一棵頂天立地的大樹了呀……不過現在朝中解決了饑。
最可悲的是邊境廝殺,導致邊境那邊的人民不聊生。
“最近還興起妖物,時不時殺戮,民眾恐慌到西處遷移。”
“怕的嘞,不過也冇辦法,像我這一把老骨頭了......要是你是人就好了,變成人一定是個可愛的小女娃子吧。”
“我呀老得快,手腳也不利索。”
“我這一生啊,就想要一個孫女,可惜妻子早己去世,未能與我誕下一子。”
他一說能說一大堆,桃夭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在那之後我未娶,心中有執念,每夜入夢都會夢到妻子。”
老爺爺坦然一笑,仰天長歎:“如今我這一生算是活膩了。”
桃樹有些疑惑:“我可以再過千年化形,但你能不能活到等我化形的那一天就不得知了。”
老爺爺和往常一樣說了就走,頭也不回。
不知過了多少年至他再也冇有來過了。
幾年後也冇有人給這棵桃樹幼苗施肥澆水了。
這裡也時常安靜,冇有任何一個人再闖入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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