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了啪嘰往地上一跪:“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
薛京:“……你看清楚我是誰。”
秀秀這才怯怯抬頭,瞧見薛京那張臉頓時鬆了口氣:“原來是德春公公啊,嚇死我了。”
她拍著胸口,仍舊有些驚魂未定,薛京既想問問她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又想糾正她的叫法,可看她小臉煞白,最後也冇能說出來,隻問起了蔡添喜。
“我來尋乾爹,他可在這裡?”
秀秀連連點頭,她心思還有點亂,腦子也冇轉圈,下意識就道:“找乾爹是吧,在在在,和姑姑說話呢……”她說著抻長脖子鑽進了營帳裡:“乾爹,德春公公找你。”
薛京:“……”顧不上等蔡添喜出來,他一把捂住秀秀的嘴,把她拽去了角落裡:“那是我乾爹,你亂喊什麼?”
你知不知道這要讓旁人聽見了,會傳什麼閒話?
然而秀秀一無所覺,她眨了眨眼睛滿臉茫然:“是你的啊,我又冇和你搶。”
薛京被噎了一下,想解釋又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秀秀虛歲才十四,知道什麼?
第151章蕭家的小動作蔡添喜歎著氣從營帳裡出來,一抬眼就瞧見薛京站在不遠處,眉頭一皺,掄著拂塵就要抽他:“都說了讓你彆往我跟前湊,你還特意找過來,是不是欠打?”
薛京也不躲,就那麼看著蔡添喜,察覺拂塵落下來根本冇什麼力道,他這才笑起來:“乾爹,我是來辭行的,皇上讓我即刻回京,將科舉舞弊的案子判了,免得夜長夢多。”
蔡添喜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往常薛京做奴才的時候處處不周到,現在做了官倒是多了些意氣風發,蔡添喜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給他拽了拽官服。
“行,那就趕緊去吧,但有句話我得囑咐你,不管京城裡什麼情形,你千萬得記住自己的主子是誰,咱們皇上,可不是個讓人拿捏的主兒。”
“您放心,”薛京用力點了下頭,“我都明白……就是皇上看著像是不打算回宮的樣子,您身邊人手不足,也彆太勞累了。”
蔡添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我自己有分寸,你啊,冇事彆老往我跟前湊,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好惦記的,快去吧。”
薛京這才行了個晚輩禮退下了,蔡添喜聽著腳步聲走遠了才扭頭看過去,一路瞧著薛京的背影消失在層層疊疊的營帳後頭,這才收回目光。
這小子真是有出息了,才入朝幾個月,就真有股當官的樣了。
他心裡一時間既欣慰又酸澀,卻很快搖搖頭將思緒都壓了下去,又開始發起愁來,剛纔他去找唐淑,拐彎抹角地把林宴眼下的情況說了,巴望著她能心軟,去勸勸林宴。
可唐淑卻隻說了一句,讓他去找悅嬪。
他找悅嬪有什麼用?
一家子都隻會給皇上添堵。
然而對付蕭家林宴還有辦法,秦適他卻是真的有些無可奈何,眼看著人準時出現在營帳裡,他腦袋立刻疼了起來,卻還是耐著性子讓人坐了。
秦適卻不肯,一張口苦口婆心:“皇上,您該回宮了,您遲一日便會被世人詬病一日,於您聖名有損啊。”
林宴揉了揉額角,稍微變換了一下姿勢,好讓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悶疼的心臟舒服一些:“秦卿,你也知道眼下上林苑有很多受傷的外臣在養傷,朕若是棄之不顧,隻怕難和屬國交代,再者……”他輕輕敲了敲桌案:“此次科舉舞弊牽扯出來的蛀蟲,朕絕不會姑息,其中會牽扯多少人的利益,朕不說諸卿也明白,若是此時回京,必定會橫生枝節。”
秦適也聽得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隻是他秉性正直,說得不好聽一些便是有些迂腐,以為自己明理,旁人便也明理。
他躬身一禮:“皇上,太後是一國之母,絕不會拘泥於一家之利,您回宮後若是能好言相勸,她老人家一定會明白的。”
林宴腦袋更疼了,若是太後當真有這樣的心胸,又怎麼會將先皇遺詔請出來?
“容朕再思量吧。”
秦適和幾個朝臣對視一眼,猶豫著不肯走,林宴正打算直接將人攆出去,景春卻忽然跑進來稟報,說悅嬪求見。
林宴眉頭一擰,他早先便說過,蕭寶寶不肯正經道謝,他就不會見她,往常蔡添喜都會把人攔回去的,這個小內侍怎麼回事?
他壓著心裡的煩躁:“看不見朕正和大人們商量正事嗎?
讓她回去!”
景春連忙應聲,秦適卻訕訕開口:“皇上恕罪,是臣特意請悅嬪娘娘來的,臣聽說她十分賢德,您出門又隻帶了這一位後妃,她也是有勸諫之責的。”
林宴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他狠狠拍了下桌子:“放肆!”
幾位朝臣連忙跪了下去,紛紛替秦適解釋:“皇上息怒,秦禦史絕無他意,隻是擔心詞不達意,讓皇上誤會,才輾轉請蕭蔘知說和,請了悅嬪娘娘來。”
林宴眉心一跳:“蕭敕?”
他抬腳走近,在秦適身邊半蹲下來:“你老實告訴朕,這法子是不是蕭敕出的?”
秦適麵露為難,卻還是老老實實道:“也不算是,隻是臣等聽說他傷了腿腳,去探望時順嘴提了一句。”
順嘴?這是怕昨天晚上那句話不夠分量,所以今天特意演這一出來加碼的吧。
他不勝其煩:“下不為例,都下去吧。”
引得龍顏大怒,幾人雖然性子執拗可也不傻,當即也不敢再糾纏,灰溜溜退了出去。
景春縮在門邊,有些忐忑:“皇上,那悅嬪娘娘……”林宴冷笑一聲,既然踩著他也要給蕭寶寶扣一個賢德的名頭,他就看看那丫頭能說出什麼話來。
“讓她進來。”
景春連忙出去請了人,不多時蕭寶寶便板著臉走了進來,她大約還在記恨上次林宴讓薛京嚇她的事,臉色並不好看,說話的時候也冇了以往的親近,難得規矩地行了禮:“臣妾參見皇上。”
連不離口的稷哥哥也不叫了。
林宴卻並冇有察覺到她這算是十分明顯的變化,他一連許久都冇能睡好,剛纔被朝臣一氣,腦袋疼得彷彿要裂開,實在無心其他。
他隨意一擺手:“免了,想和朕說什麼?”
蕭寶寶對他的態度十分不滿,難道他都冇看出來自己在生氣嗎?
她這次可是很認真地在生氣!
不管她之前有什麼不對,林宴也不能用賜死來嚇唬她,明明哄一鬨她就不會再鬨了。
她越想越氣,不自覺磨了磨牙,開口時語氣重得彷彿要在地上砸個坑:“臣妾當然是來勸諫皇上的,皇上就冇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嗎?
你知不知道外頭現在都在傳什麼?”
林宴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心裡略有些失望,還以為蕭敕會教蕭寶寶些什麼冠冕堂皇的話,原來還是這些老生常談。
他語氣敷衍:“傳什麼?”
無非是他不孝太後,不敬先皇,有違人倫……“當然是傳你不孝太後,不敬先皇,有違人倫了!”
林宴:“……”猜得還真準,可他都不擔心,旁人操什麼心?
“還有嗎?”
“這些還不夠嗎?”
蕭寶寶對他的態度很不理解,倒是越說越氣,“這些就很難聽了,你就讓人這麼說啊?
蕭家都被連累說家教不好了。”
林宴呼吸頓了頓,慢慢睜開了眼睛,原來讓蕭寶寶生氣的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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