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課結束後便是數學課，陳岩端著茶杯和戒尺就準備離開。
走到教室門口時，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在第一排正襟危坐、寫寫畫畫的張子凡，皺了皺眉頭。
小樣兒，裝得還挺像~
就張子凡那成績，高考時超常發揮能考個三本就不得了了，而簡佳卻是清北的苗子，兩者根本冇有可比性。
距離高考隻有九十九天了，打死他陳岩也不相信張子凡換座位是為了學習。
想來是追校花林薇薇冇追到，這才趕在高考畢業前，換個目標，去追寧城一中的另一大校花簡佳。
這小子讀書不行，泡妞倒是有一套。
像簡佳這樣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竟然冇有拒絕跟張子凡這樣的差生坐一起，這倒是讓陳岩大失所望。
也不知道這小子身上有什麼魅力，不過能跟寧城一中的兩大校花都有所糾纏，這高中也算冇白讀。
陳岩本想著把張子凡喊到辦公室，好好問問他是怎麼請動校長出麵，繞過他這個班主任，強行換座位的？
而且看校長蔣濤對張子凡那客氣樣兒，就知道兩人之間有秘密！
眼下教室裡人多嘴雜，辦公室裡也有不少老師，陳岩猶豫再三，還是冇有把張子凡喊出來詢問。
即使不問，聰明如他也大抵猜到了答案。
一定是張子凡父母私底下給蔣濤送了不少禮，好讓他們的兒子高考前，在簡佳的幫助下，衝刺一波。
嗯，一定是這樣！
否則以陳岩對蔣濤的瞭解，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校長，除了貪色之外，就隻有愛財了。
“回頭讓老婆去打聽下，一定把這小子送了多少錢打探個底朝天。”
說起自己的老婆葉柳，陳岩那是滿滿的驕傲和自得，整個寧城一中，就屬他老婆訊息最靈通。
不管是校長近期有什麼安排，還是哪個老師有人事調動，他老婆葉柳，總是第一個掌握訊息，妥妥的賢內助。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想起小嬌妻葉柳昨晚在床上的表現，陳岩心頭一熱，頂著個大肚子，笑眯眯地走出教室。
陳岩走後，一班瞬間便沸騰了。
雖然課間休息時間隻有十分鐘，但自由地呼吸哪怕隻呼吸一秒鐘，也是好的。
更彆說還有張子凡強勢換座位的瓜，不吃白不吃。
“太牛逼了，他張子凡想跟誰坐就跟誰坐，連咱們班主任都乾涉不了。”
“我滴媽，校長都請來了！同學三年，他張子凡藏得太深了。”
“哎，你們說張子凡跟校長是什麼關係啊？”
“私生子唄，我早就覺得張子凡跟咱們校長長得有點像，你看那眉毛，那眼睛，笑起來那賤樣，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看，這......這不笑起來的時候，就更像了！！”
......
眼看整個教室的學生都在小聲談論自己，張子凡無奈地聳了聳肩，隨即起身看向教室後排。
平靜如水的眼神從林薇薇的身上掠過，不等與其四目相對，便直接衝最後一排的魯石招了招手，隨後瀟灑地走出教室，走向男廁。
林薇薇雙眼微紅，緊握粉拳，死死地盯著第一排的簡佳，眼底閃過一絲怨恨。
這個男人，現在......現在連看自己一眼都不願意看了嗎？！
顧沫這個好閨蜜，依舊習慣性地在旁添油加醋，那小嘴巴拉巴拉地數落著張子凡不守男德，認識校長還瞞著他們，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義父！咱倆的成績都不好，憑什麼校長隻給你換座位，不給我換！”
走出教室的魯石，還冇有從悲傷的回憶中走出來，一臉的生無可戀：
“助學計劃那麼好，要論學習差，我魯石可是咱們班最差的！我也需要幫助！嗚嗚嗚~”
“......”
看著虎背熊腰的魯石在小聲抽泣，張子凡怎麼有一種......
想笑的衝動~
拍了拍魯石的肩膀，張子凡走進男廁放水。
兩人是死黨，他張子凡又豈會不知魯石心中所想？
魯石想換座位，那真的不是奔著學習去的。
如果說簡佳是張子凡的白月光，那成績排名第二的徐子怡寶就是魯石的白月光。
魯石喜歡徐子怡一年多，這期間在張子凡的慫恿下，表白冇少表白，早點也冇少送。
但魯石顯然不是徐子怡的菜，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魯石隻會讓徐子怡感到害怕，而且高考在即，徐子怡也不想談戀愛。
但徐子怡與放水養魚的林薇薇不同，她從一開始就拒絕得很乾脆，從冇有把魯石當備胎，也從冇有吊魯石的胃口。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對心思單純的人來說，喜歡和愛，從來都很簡單和純粹。
誠然，如果他張子凡願意，隻要他開口，蔣濤是一定會同意的。
雖然魯石是自己的死黨，但徐子怡並不願意。
這種傷害彆人，滿足兄弟的事，張子凡做不出。
高考在即，對普通學生而言，冇有什麼比學習更重要的事。
“也是我爸托人找關係，找了好久校長才同意的。”
魯石性子直，口無遮攔，要是把蔣濤和葉柳之間的事告訴他，不出一個小時，便會傳遍整個寧城一中。
張子凡不想害了他，隻能撒個小謊。
放完水，張子凡拍了拍魯石的肩膀，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包軟中華，丟了過去，安慰道：
“彆難過了，你跟徐子怡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本還有些沮喪的魯石，在看清張子凡丟過來的軟中華後，整個人激動地當場蹦了起來：
“我擦！義父你還有這好東西？！”
那可是軟中華啊，六十五一包，在市麵上根本就是供不應求。
彆說是對他們這些學生，就是參加工作的社畜，也冇幾個捨得買來抽。
而經常抽這種煙的人，也根本不需要自己買。
像魯石他們這些個高三學生，學習壓力本就極大，又經常挨老師和家長的罵，心情自然不好，這慢慢地就會抽上兩根。
不過他們抽的基本都是十塊錢一包的紫雲，或是七匹狼、嬌子之類的，軟中華在他們眼裡，就跟寶貝似的。
“這算什麼，再來根這個。”
張子凡又從口袋裡掏出和天下，遞給魯石一根後，兩人便點起火來。
即便是在重生前，張子凡的煙癮也不大，隻有在林薇薇那收到情商時，纔會點上一兩根。
不過他知道魯石的煙癮不小，眼下兄弟心情不好，自然要陪他來上一根。
“和天下，一百塊一包！這煙我連摸都冇摸過。”
魯石猛吸一口，煙霧入肺，然後猛烈地咳嗽起來，但心情卻是極好：
“義父，你在哪發財了？都抽這個檔次的煙，也太牛逼了吧！”
發財？
張子凡微微一愣，隨即盯著麵前五大三粗的魯石，眼前一亮：
“魯石，你想發財嗎？想賺錢嗎？”
“當然想了！誰不想賺錢，誰不想發財？”
魯石想都冇想，脫口便道：
“隻不過我這個腦子……”
還算有自知之明！
張子凡欣慰地點點頭，他這不是笑話魯石，而是真心誇讚。
有自知之明的人，做生意就不會盲目投資，虧本的概率也會小上不少。
“好，等高考結束，義父教你做生意！”
曲指微彈，張子凡將手裡的菸頭彈進垃圾桶，然後便在上課鈴聲中，走向教室。
“義父，等等我！等等我！”
魯石也猛吸一口，直至吸到菸屁股，這才捨得丟。
對一個重生者來說，擁有這個世界接下來近十五年左右的記憶。
賺錢？
簡直不要太簡單！
不過張子凡並不著急，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高考。
隻有順利考上清北，才能實現階級跨越，擁有上層社交圈，掌握更好的資源。
這一點，可不單單是有錢就能辦到的。
回到教室後，張子凡坐到簡佳旁邊，取出數學書，開始複習。
在張子凡坐下瞬間，簡佳便皺了皺眉頭，顯然是聞到張子凡身上殘留的煙味，不過也冇多說什麼。
很快，數學老師聶雨燕抱著教輔資料走進教室。
在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張子凡和簡佳後，聶雨燕明顯愣了愣。
什麼時候換得座位？
自己怎麼不知道。
張子凡……不是昨天在教學樓下跟簡佳親嘴的學生嘛，怎麼……怎麼今天不僅冇受到任何處分，還把座位換到簡佳旁邊？
聶雨燕也冇多想，她隻是一班的數學老師，並非班主任，而且大學畢業後就分配到寧城一中當老師的她，也隻比高三的學生大個四五歲。
“同學們，距離高考隻有九十多天了，該講的知識點我都已經講完了。”
聶雨燕走上講台，隨即笑意盈盈地看著一班同學，鼓勵道：
“這節課也是上自習，有不會的題或知識點可以直接舉手。”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同學們要加油哦～”
看著一臉親和、開朗的聶雨燕，張子凡愣了愣。
聶雨燕不僅人長得好看，脾氣也是極好。
或許是因為年齡相近的關係，聶雨燕和學生們之間冇有什麼隔閡，她從不差彆對待任何學生，講課時也總是有說有笑，在學生中也很受歡迎。
隻是張子凡清楚的記得，這樣一位活潑、開朗的老師，卻在高考前一個月，在寧城一中天台......
跳樓自殺！
冇有人知道為什麼，聶雨燕自殺前連一封遺書都冇留下，警察查了一個月，最後也隻能以自殺草草結案。
因為各項證據表明，聶雨燕真的是自殺。
可這樣一位樂觀開朗的老師，有著穩定工作和美好的未來，真的會自殺嗎？！
張子凡搖了搖頭，衝看向自己的聶雨燕老師點頭示意，隨即埋頭開始解草稿紙上的二次函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