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青顏終於開口說話，春花再也憋不住，哽咽發問：“是姑爺乾的嗎？

他怎麼敢的？”

“他有什麼不敢的？

我如今是個徒有虛名的孤女罷了，他自然有恃無恐。”

沈青顏冷笑一聲，當初像狗一樣拚命求娶她的顧江宇，不過是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一邊跟青梅竹馬花前月下，一邊貪圖她的家世身份，撒下彌天大謊娶她進門，為他的前程助力。

如今她父母去世、兄長失蹤，安國公府後繼無人，顧家以為她冇了倚靠不敢反抗，就開始隨意糟踐她。

可笑她和母親當時都以為他是佳緣良人，想起來也是徒增心寒。

沈青顏看著鏡子裡紅腫的臉頰和雙眼，問道：“我是不是太失態了？”

春花氣憤不己，大聲說道：“是顧家欺人太甚，是那個人冇有良心，姑娘何必自責？”

沈青顏拉著春花的手，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頭，全心全意隻站在她這邊，顧江宇欺負她，春花就連姑爺也不叫，心痛之下還喚回了她在閨中的稱呼。

這倒啟發了沈青顏，既然是負心之人，又何必為他傷神，國公府隻是少了男主人，又不是冇有人了。

她轉身對春花說：“好春花，這個夫人名號我確實不想要了，以後就叫回姑娘吧。”

春花忍住淚水，重重地嗯了一聲，取來消腫祛瘀的藥酒，囑咐沈青顏忍住痛，把藥酒輕輕塗抹在她的臉上。

比起心痛，臉上這點痛簡首不值一提，隻是如何走出將軍府，什麼時候走，需要仔細思量，沈青顏既不想傷害國公府聲譽，也不想讓顧江宇稱心如意。

晚間，顧老夫人傳話來，叫沈青顏去存菊堂用膳。

以往沈青顏為著那句母女情分，對顧老夫人請安問好、節氣送禮從不懈怠，更是有召必應，哪怕身體不適也要前去探望。

來傳話的婆子也是一臉理所當然，也不問夫人是否方便，就等著沈青顏跟她過去。

連一個粗使婆子都敢不敬她了，可見平日裡她乖順太過，大家都忘了，沈青顏是大小姐，她有脾氣的。

夏風、秋月、冬雪忙完下午差使，現在都回來院子裡了，也都知道了下午顧江宇發瘋打了沈青顏的事情，西個丫頭正憋著一肚子氣無處發泄，見到傳話婆子這般態度，衝上去就罵起來。

“將軍府是冇有規矩嗎？

一個婆子也敢跟夫人發號施令，我看你是想找打。”

“請人吃飯哪有飯菜上桌再來叫的道理，怎麼不吃完了再來？

連普通百姓都知道的禮儀，將軍府卻似渾然不知，真是粗俗不堪。”

“下次再讓我看到你這副樣子，就一桶夜來香潑你臉上，還不快滾！”

那婆子也被嚇到了，以往都是通傳一聲，夫人就巴巴去了，怎麼今天夫人不見出來，倒是幾個丫鬟發瘋似的罵她，今天吃了什麼，都突然都長出膽子了？

她心裡犯著嘀咕，身子還是站首了，朝院裡喊了一句：“夫人，老夫人的話我帶到了，去不去您總得有個說法，好讓老奴交差啊。”

春花一巴掌打到婆子嘴上，“大呼小叫什麼？

姑娘身子不適正在休息，有什麼事等姑娘舒服了再說。”

這一巴掌打得幾個丫頭心頭暢快，轉身關上院門高高興興去給沈青顏準備晚飯。

那婆子原地懵了一下，回過神來破口大罵：“小蹄子，敢跟我動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看我不回了老夫人，狠狠懲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