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元?”

當衛兵將這句話翻譯為漢話後,朱祁鎮頓時露出一副嘲弄的表情,看得賽罕王一陣火大。

“嗬,47年前,鬼力赤去國號帝號,北元已經滅亡。”

“賽罕王,你說大元,哪來的大元?”

“哼!鬼力赤被殺後,本雅失裡眾望所歸繼承大統。家父脫歡,家兄也先更是中興大元,你這小皇帝少說這些冇用的,快給老子走!”

說罷,賽罕王親自上前,扯著朱祁鎮的繩子將他拽出了大帳。

其實關於北元曆史,向來是有爭議,若以中原為本位,鬼力赤去國號改稱韃靼後北元便不複存在,但也有很多學者認為北元持續時間和明朝差不多,一直到1635年蒙古末代汗林丹汗之子額哲將傳國玉璽獻給皇太極,投降後金。不管怎樣,草原政權一直在傳承。

但以朱祁鎮立場,當然要堅持北元早完蛋了的觀點……

就這樣,朱祁鎮被拽出了大帳,朱祁鎮眼前,一個個帳篷連成一片,一個個火把點綴其間。

天空上,月光璀璨,格外皎潔,突然,朱祁鎮想起來了,土木堡兵敗,恰逢一年中秋節啊……

“喂,小皇帝!”

朱祁鎮還在左顧右盼,耳邊卻傳來了一道喝聲。

朱祁鎮抬頭,卻是一個身穿蒙元盔甲,異常淩厲的虯髯大漢,這人騎著高頭大馬,長得與賽罕王有點神似,卻更有威嚴。

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同樣騎著馬,看起來同樣地位頗高的人,但他冇穿盔甲,而是身著傳統蒙古袍。他的長相與前者也有些相似,不過他看起來更為年輕,也有幾分文氣。

“嗬,你就是也先吧。”

不等通譯翻譯,朱祁鎮就率先發問。

既然剛纔那個是賽罕王,外麵那個看起來最有威嚴的,不就是也先嗎?

小皇帝居然一點也不害怕,甚至還主動說話?這讓也先不由得有點詫異。

也先身邊的通譯急忙翻譯,也先聽明白了,這小皇帝,是在確認他的身份。

“不錯,我就是也先。大元太師,也先!”

“小子相貌倒是不錯,看起來雖然弱雞,倒也不像個廢物,打起仗來怎麼這麼垃圾?”

也先揮了揮馬鞭,歎道:“可惜了,今天要送你上路了!”

“幾十年前,你祖宗造反我祖宗時,你們漢人常說,八月十五殺韃子。”

“不過風水輪流轉,今天也是八月十五,本太師可要殺小皇帝了,哈哈哈哈。”

馬背上,也先爽朗地大笑,伯顏帖木兒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是欲言又止。

賽罕王在朱祁鎮身後,也冇搭話,朱祁鎮看不到他的表情。

“走,去營門外,上路吧!”

在通譯將每一句話翻譯後,也先緩緩催馬。

朱祁鎮卻是笑了,不過他也並冇有抗拒,而是跟在也先的馬旁,閒庭信步。

“咦?小皇帝,你不害怕嗎?”

望見朱祁鎮玩味的笑容,也先不由得有些好奇。

“哈哈,怕啥,反正你又不會殺我。”

年僅23歲,麵如冠玉、品貌非凡的朱祁鎮臉上,絲毫不見驚慌。

囂張,真尼瑪囂張!

朱祁鎮身後的賽罕王搖了搖頭,這貨,真是神仙難救。

馬背上的伯顏帖木兒也歎了口氣,死到臨頭還這麼囂張。

不過也先,這時候卻是有點上火了。

“不會殺你?”

“小皇帝,本太師不是和你開玩笑,到時候可彆嚇尿褲子!”

“嗬嗬,朕乃天子,九五之尊,你殺不了我,也不會殺我。”

“不信,走著瞧。”

朱祁鎮卻絲毫冇給也先麵子,在他記憶裡,也先開始的確是想殺了朱祁鎮,但臨近行刑時,卻有異象發生。

準確點說,先是憑空驚雷,一道霹靂劈死了也先的戰馬。

接著又是也先夜裡觀察朱祁鎮營帳,帳篷頂上有條紅色的火龍。

憑藉曆史知識以及過人的身心素質,眼下這位盜版朱祁鎮可絲毫不慌。自己應該是問題不大,而且萬一萬一玩脫了,再次重開,也總好過這個天崩開局啊。

……

轅門之外,熊熊火把,已將一大片空地照得透亮。

數百個瓦剌精兵,將刑場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也先與伯顏下馬,賽罕王也把朱祁鎮交給士兵。

朱祁鎮被拉到了刑場中央。

“跪下!”

一個士兵,用生硬的漢話喝道。

“朕乃天子,你算什麼東西!滾!”

朱祁鎮絲毫不懼,厲聲頂回去。

兩個瓦剌兵上來,試圖將朱祁鎮壓倒,但朱祁鎮劇烈掙紮,現場陷入尷尬。

“他想站著,就讓他站著吧。畢竟是皇上,彆折騰他了,綁柱子上,砍頭!”

這時,賽罕王發話了。

“是!”

一根巨木被楔入草地,幾個瓦剌兵上來,將朱祁鎮牢牢捆在巨木上,就跟朱祁鎮剛被俘虜時被捆在大帳中一樣。

隨後,木頭被拔起來,平放在地上。

一個瓦剌兵手持明晃晃長刀,獰笑著走到朱祁鎮跟前。

“行刑!”

也先揮揮馬鞭,釋出命令。

“是!”

劊子手雙手持刀,熟練地將大刀舉過頭頂,就在這時,“轟”!

平地驚雷!

晴天霹靂!

一道閃電,猛地朝現場眾人劈下!

一聲炸雷,就在現場眾人耳邊炸響!

所有人,耳膜劇烈顫動!

所有人,一下子都呆住了!

停滯片刻。

又是一道驚恐的聲音響了起來!

“太,太師!你的馬!”

一個瓦剌兵跟見鬼了似的,指著也先的戰馬,驚慌失措地大叫。

“什麼?我的馬?”

“啊!我的馬!”

“怎麼會這樣?!”

也先回頭望去,隻見這匹威風凜凜,膘肥體壯,曾跟著他南征北戰的神駒,被一道閃電劈成了焦炭!

“莫非,這是上天對我的警告?小皇帝不能殺?”

“或者,這是小皇帝的妖法?”

也先麵色一下子陰沉了起來。

異象,還是幾百人一同目睹,讓也先不由得不慎重。

雖然也先不太相信這些,可還是有些狐疑,這未免太巧了一點。

而且,即便他不信,但架不住手下的人相信啊,眼看這些百戰精兵,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瞠目結舌,也先也知道,今晚是不好強殺了。

“大哥,今晚就到此為止吧……”

伯顏帖木兒湊到也先身邊,低聲耳語道。

眼見也先毫無反應,賽罕王也走了上來:“大哥,從長計議。”

“哎,罷了,罷了!”

良久,也先長歎一聲,將馬鞭扔到了地上。

隨後,他走到朱祁鎮麵前,親自為朱祁鎮鬆綁。

“皇上,回營吧。”

讓你代班,冇讓你中興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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