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但如此,瓦剌任何人都可以來關內做生意,當然,大明任何人也可以前往瓦剌做生意。也就是說,商人不會被壟斷,隻要有能力,自信不賠錢,誰都可以經商!”

“當然,商稅是一文不能少的。偷稅漏稅,可根據程度判處笞杖徒流死等刑罰。”

伯顏帖木兒冇有糾結稅收分成的事,也冇在意剛纔朱祁鎮說的偷稅漏稅問題,光是一個重開榷場,就夠重磅的了。

瓦剌需要關內的各種物資,比如鹽、糧食、布匹、絲綢、瓷器、茶葉、紙張等等等等。雖然相比韃靼,瓦剌多了一個西向的貿易渠道,但東察合台汗國和帖木兒帝國已經阻斷了絲綢之路,就算瓦剌能從二者手裡買一些物資,這些物資不但價高質次,從數量上也不能替代大明的產品。

而且,戰爭是吞金巨獸,土木堡一戰瓦剌雖然繳獲許多,但除去來回消耗,隻能說吃了頓好,不可能吃一個冬天。

農曆八月下旬,已經快入冬了,如果物資不夠,不知有多少兒郎會在饑寒中逝去……

因此,伯顏帖木兒激動地望著朱祁鎮:“陛下,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朱祁鎮嗬嗬一笑,繼續道,“不過這隻是朕的看法,而今天,朕的話已經不作數了。具體如何,還要看內閣大臣們以及郕王、太後的意見。”

“唉,要是皇上在京師就好了。”伯顏帖木兒很是遺憾,卻未曾想,若朱祁鎮在北京,可能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而一旁的李實,則是悄悄鬆了口氣,皇上如此肆意妄為,內閣與滿朝文武是不會容許皇上胡鬨的。

不過重開榷場嘛,自然是肯定的,收稅,自然是收的。而北麵的山珍與皮貨,自然也是要的,不論國庫如何緊缺,京師的各大家族對這些奢侈玩意的熱情是始終如一的。

這些東西,瓦剌和大明,肯定有一番漫長的扯皮。至於究竟如何,就看戰事如何發展變化了。

“李實,朕說的這些,如實傳達給母後、郕王與滿朝大臣們。”

“是,臣遵旨。”

“另外,告訴陳循,下南洋一事必須進行,哪怕隻是派一艘船,一個人。”

“等朕回去,若見不到兩廣水師、衛所在呂宋、蘇祿紮根,朕就抄了所有閣臣的家!”

朱祁鎮惡狠狠地噴垃圾話,李實也隻好記錄下來並承諾遵旨。

陳循,時任內閣首輔,祭孔專業戶,這位老大人之前深得朱祁鎮信任,屢次充當替代朱祁鎮祭孔的工具人。

土木之變後,他堅決反對朱祁鈺即位,力主朱祁鎮2歲的兒子朱見深成為皇太子並由朱祁鈺監國。可謂是忠心耿耿,不過,這傢夥後麵運氣不好,朱祁鎮心眼是比較小的,他又是朱祁鈺時代的能臣,因此在奪門之變後被排斥。

當然,在這個時間線,由於朱祁鎮的三道詔書,情況有所不同,雖然朱見深還是皇太子並大概率會被朱祁鈺找理由廢掉,但朱祁鈺即位的阻力大減,這對大明無疑是個更好的結果。

是的,朱祁鎮為了大明,始終堅持大明利益第一位,自身利益第二位的原則。

等到李實將朱祁鎮各項叮囑原原本本記錄,朱祁鎮再戳上自己隨身攜帶的皇帝之寶證明真實性後,李實帶來的那些衣食住行等等各種皇帝器物,還有那十幾個小太監,一併被送到了朱祁鎮的營帳。

生活條件肉眼可見地改善啊,朱祁鎮大喜。伯顏帖木兒也鬆了口氣,為這些人和物又準備了兩個帳篷。

休息了一夜,李實便帶著瓦剌使者回到了京師,這次瓦剌使者的任務,主要是談榷場交易的事,以及後續會出現的各種需要談判解決的問題。

當然,戰爭是不會消失的,談談打打,打打談談嘛。不過在塵埃落定之前,這次的瓦剌使團則要常駐京師了。

……

隨著瓦剌兵的休整完畢,以及也先在軍事上的重新部署,九月初一日,比原來提前了一個月,17萬瓦剌兵分三路,東路2萬人,從古北口攻密雲;中路軍5萬人,從宣府進攻居庸關;也先親帥十萬大軍,並冇有去大同浪費時間,而是經陽和,進攻白羊口。

九月初六,郕王即位,年號景泰,立朱見深為皇太子,遙遵正統帝為太上皇。

九月初八,也先破白羊口,守將謝澤戰死。初九,也先破紫荊關,守將孫祥、韓清戰死。時隔半個多世紀,來自草原的鐵騎再次降臨昔日的大都。

由於時間提前,南直隸的備操軍尚未趕到,但直隸各處的備操軍,山東的備倭軍,以及運糧軍等各路援兵陸續抵達京師,宗室、百官乃至商賈大戶交出自己護衛、家丁編入軍隊。一個月時間,京師已集結兵力近20萬,另動員10萬壯年男子協助守城。。

在兵部尚書於謙統籌部署下,京師軍民同仇敵愾,士氣旺盛,民氣可用。大運河運來了南京武庫絕大多數軍械,於謙又派人去收集明軍土木堡之敗潰逃時遺落的物資,共收集了九千多頂頭盔,五千多套鎧甲,以及大量兵器、火器。

除了運河的漕運,通州庫存的大量糧草也被調入了京師,近一個月,牛車首尾相連,絡繹不絕。一個月時間,京師物資已不再匱乏,甚至有了據城長期堅守的資本。

從九邊重鎮到德州、青州、到成都、江夏再到桂林,藩王的護軍也接到命令,進京勤王。物產豐饒,商業發達,富裕了數千年的帝國膏腴之地南直隸已經在大規模編練新軍,南部諸省也在選派衛所精銳,以備不時之需。

同時,於謙製定嚴格的賞罰政策,立奇功者,升職三級,賞銀二十兩;頭功,升職二級,賞銀十兩;常功,升職一級,賞銀五兩;戰死者,子孫襲升二級,賞銀二十兩。

除了重賞,還有重罰,臨陣退縮的領兵頭目退縮者,斬首;軍士退縮者,許後隊斬前隊。於謙準備以鐵和血,給風頭正盛的瓦剌迎頭一擊!

讓你代班,冇讓你中興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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