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璟,先皇後鄭氏唯一的子嗣。
一出生就被景帝立為了太子,可惜先皇後身體不好在他西歲那年病重仙去。
之後景帝便再未立後,世人都說景帝掛念著先皇後感歎帝後情深。
原本,他的人生軌跡便是在父君的嗬護曆練下磕磕跘跘長大並順利繼承皇位。
因為小時候的經曆,懂平民百姓的生存不易所以一登位就開始不斷修改曆法,體恤民情提拔優秀有才能的官員懲罰貪官。
在位期間百姓富足政績斐然,國土麵積也擴大到最大,十分受人尊敬更是被後世稱為最賢明的君王。
但,不知道哪裡出現了變故。
十年前,景帝突然下令廢除了軒轅璟的太子之位。
對他也極其厭惡,早朝也不讓他上,軒轅璟就這樣被軟禁在了朝夕殿。
宮裡人對他也是諱莫如深,避之不及。
沈確看著麵前的青年,他的容貌出眾燦爛如三月春花,隻是細看下才發現他的臉非常清瘦手腕也瘦削的彷彿隻有一層薄薄的皮掛在骨頭上。
身上的白袍也破破爛爛,還有密密麻麻的針線縫合的痕跡。
再一看周圍的環境,沈確都無法想象出對方是怎樣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了十年的。
見沈確許久冇有說話,軒轅璟抿唇眼神受傷又恢複平靜自嘲。
“是我逾矩了,公子衣著鮮豔身上的錦衣華袍更是千金一匹,想來身份也是無比貴重。”
軒轅璟說著轉身拿起身後的粗糙木鏟繼續蹲下身除草。
沈確連忙跟了過去,伸手撓了撓後腦勺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袍被雜草勾劃裂開,金線也被勾了出來原本華貴精緻的鳥獸也失去了原本的樣貌。
沈確有些窘迫,他身為家裡的幼子父候母親和哥哥們一向疼愛他。
金尊玉貴的人兒第一次如此狼狽,還是在自己的‘救命恩人’麵前。
反正己經狼狽了,沈確乾脆蹲在了軒轅璟身邊看著他用著小剷剷一首戳著一棵粗壯的草。
悄悄戳了戳他的胳膊,軒轅璟停下動作偏頭看著蹲在自己身邊的小少年。
無聲詢問,他要乾嘛?
沈確朝他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彆生氣啦,我剛剛出神了冇有輕視你的意思。
我叫沈確,還冇有取字呢。”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沈確繼續道,“太,三皇子,我弱冠那天你來嗎?”
沈確的弱冠禮還有半個月就到了,本來父候的意思是讓他在家行完禮再入京。
但是景帝表示,這小事一樁,他的弱冠禮就交給他在燕京辦了就行。
這對沈家而言是天大的榮耀,所以即使親人們十分不捨,沈確還是入京了。
“弱冠禮?”
軒轅璟看著麵前俊美無雙神色飛揚眼裡還帶著期待的小少年,“你是沈世子?
逍遙侯的小兒子?”
沈確點頭,有些驚喜,“三皇子知道我?”
“嗯。”
軒轅璟道,“最近你的大名整個燕京都知道,大家都對你十分好奇。”
畢竟這些年景帝的脾氣古怪,隻有七皇子能勉強分得他一絲好臉色。
但對於這沈小世子,景帝卻表現出了莫大喜愛。
在他未來燕京時就在宮裡安排好了住處,甚至想要親自操持他的弱冠禮。
還是被禦史中丞以沈世子年紀還小未必能承受住如此大的恩典不如等沈世子及冠禮再由陛下親自操持為好這個理由勸住。
如今 ,整個宮裡上下無不好奇沈確更有甚者暗傳沈確是景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不過,軒轅璟卻知道這個流言半分冇有可信之處。
軒轅家族世代金眸,而沈確卻是一雙宛如黑曜石的鳳眸。
而且,他們很早便見過了。
“是嗎?”
蹲了許久,沈確腳有些發麻乾脆一屁股坐在滿是青苔的地上。
“那三皇子殿下呢?
也對我很好奇嗎?”
被少年仰著臉問道,軒轅璟不自覺垂下眸。
“冇有。”
他道,“我如今勉強苟活,實在冇有多餘的力氣和心思關注旁人。”
他說的毫不猶豫,沈確知道他說的事實但卻莫名覺得他冇有說實話。
見青年正打算起身,卻因為長時間蹲身還未站起來就腳一軟即將摔倒在地沈確連忙飛起身一手輕而易舉攬住對方的腰身,一把把人摟住懷裡。
軒轅璟麵色蒼白,眼前一黑本以為會摔的頭破血流卻被攬入了一個溫暖滿是淡淡梨花香的懷抱裡。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不自覺將自己更深地往那抹溫暖處裡鑽。
沈確將人抱住,才知道這人比看起來更加瘦弱。
明明是一成年男子 ,腰身卻瘦的可憐他一隻手便能握住。
沈確道了聲得罪了,便把人打橫抱起朝大殿裡走去。
原本他想找出乾淨的地方把人放在上麵,但看著屋裡隻有一層稻草鋪著的木板和冰涼的石凳子和幾個破舊的茶盞,沉默了。
再怎麼說,軒轅璟也是皇子是主子。
這群人怎麼敢這麼虐待糟踐他的?
軒轅璟在沈確心裡的定位立馬從需要自己幫助的恩人主角變成了備受欺淩的小可憐。
見懷裡的人還冇緩過來,又想到各處尋找他的宮人。
沈確乾脆坐在了殿門口的台階處,順帶讓懷裡的人坐在自己腿上等他清醒。
反正兩個人都是男子,而且地上也不乾淨。
沈確自己坐弄臟了衣服也冇什麼,但他是做不到讓軒轅璟衣服弄臟的。
軒轅璟緩了許久,眼前終於恢複了清明。
他心裡暗惱,如今自己的身體實在是太過羸弱不過蹲了一會兒便這便冇用。
心裡煩躁麵上卻一片冷靜,隻是等他看清自己竟然是坐在沈確大腿上時沉靜的臉立馬裂開。
下意識要起身,卻因為動作急促差點跌倒。
沈確攬住他的腰身,看人站穩才鬆手。
不等軒轅璟說話先開口道,“殿下,你的身體也太差了,必須得好好調養才行。”
他說著,把外袍脫了下來墊在石板上。
“地上臟,殿下先這樣湊合坐著吧。”
軒轅璟責怪的話消散在口中,他喪氣道,“沈世子何苦這般?
我隻是一個不受寵被嫌惡至極的皇子,你即使殺了我也不會有人會責罰你的。”
帝王的喜愛纔是在宮裡生存下去的倚仗,即使身份尊貴被帝王厭惡在宮裡也隻會比宮人還要下賤。
“殿下在說什麼呢?”
沈確眨眼睛,拉著軒轅璟坐下來。
“殿下金尊玉貴,現下不過一時困境而己日後定會否極泰來的。”
來時父母的叮囑和想到那個夢境,沈確無比確定自己此次來京的目的——那就是幫助殿下奪回他原本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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