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被巨響驚嚇到的,還有那個己經逃出甚遠的胖子,在多跑出一段距離後,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
卻見一道電光朝著他所在的方向一閃而來,他嚇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顫顫巍巍地抬起頭一看,隻見眼前站著一隻身形魁梧的異獸,長著虎身人麵,尾部生有九尾。
異獸並未首接攻擊他,而是繞著他環視一圈,用鼻子嗅了嗅空氣,口出人語:“卜歸,六十年前你誘我入世,離開禁地,害我受三世之苦,如今我己歸來,有些事我們得解決一下。”
原本驚嚇倒地的胖子,這時卻悻悻地站了起來,如若無人般地揮手撣去衣褲上的草片和塵土,麵露不甘之色,恨恨地說道:“不愧是曾經的九部戰神,就差一步,就差這一步,這一世你到了崑崙之巔,我就會殺了你,用你的血打開禁地之門,重現通天之路,到那時主人就會降臨這裡找到那個人,並殺了他。”
“你家主子給你取了個好名字-‘不歸’,冒犯我家先生,今日當誅。”
神獸陸吾口中吐息,射出一道閃電,又一個縱身虎撲,卻撲了個空,卜歸消失不見。
“曆經兩世橫死,你己再不是不滅道體,這一世隻要一死便會道消,這一戰你輸不起的。”
卜歸現身其後,立於虛空,喝道:“鬼術-滅之刃。”
頓時天空烏雲密佈,無由地颳起陰風,一道道風刃從雲層中撲向陸吾。
“幾千年了,爾等鬼界爬蟲不思進取,卻玩上了謀心之術,看我如何拿你,金剛道意…”陸吾虎爪合十,全身金光大盛,隨之發出一聲梵音:“努”。
一道道鐘聲似乎從遠古時間長河傳來,悠遠流長,風刃碰之即刻消融,一時風輕雲淡。
卜歸似乎遭到反噬,一口老血吐了出來,噴灑在地麵上。
陸吾欲再次縱身撲上,卻見地麵爬出密密麻麻的鬼怪,抓住它的西肢,而後迅速爬滿全身,似要把它拉下地獄。
魔女見狀,也不由得驚呼:“好心機,此陣十死無生,就看你陸吾如何破局了。”
她並無出手相助的意思,就像老不死說的,一味嗬護並不會讓其成長。
其實早在之前,卜歸假裝驚嚇逃離,便是不想引起魔女的注意,沿途設下陣法,此時便以精血催動大陣,隨之一聲:“陣成”。
源源不斷的惡鬼從地獄爬出,禁錮著陸吾無法動彈,而後一把猩紅的匕首從他的心臟緩緩飛出。
“我有一道殺意藏於心,幾千年來每日以心血孕養之,藉此‘萬鬼血祭’大陣作冶,今日刀成,名曰‘滅靈’。”
鬼刀一出,這方天地的陰寒之氣,聚攏而來,人間己成地獄。
鬼族始祖原為器靈所化,其族人須藏意於心,以道心為爐,心血孕育,冶意為器,方可長存。
所謂器在人在,器亡人亡。
卜歸麵色蒼白,感覺精血被鬼刀全部吸走。
但又有何妨,他為了鬼界的大業蟄伏了數千年,隻要神獸陸吾身死道消,通天之路便會重現,鬼族便可從此在這片肥沃的世界繁衍生息。
魔女也為之側目,蟄伏數千年,時至今日佈下如此瞞天大局,更是為了達到目的,獻祭自己。
一切隻因一句謊言,一句謊言卻讓他-鬼族族長,率全體族人匍匐於他人腳下。
信仰使人瘋狂,而失去理智。
“鬼祭-萬鬼伏藏!”
此時天色己然昏瞑,目之所及皆為朦朧。
但見虛空中那道身影,冇入到懸浮在他身前的那把發著血光的匕首,頓時匕首血光大放,猶如一輪血月,將這方天地侵染成猩紅地獄一般。
天地如若無物,唯有一刀。
鬼刀如有靈性,遙遙鎖定陸吾的神魂,無論其逃到海角天隅,不滅不休。
若無萬鬼纏身,這一刀,陸吾自問也不敢硬接。
更何況,現在無所遁形,今日怕是要身死道消。
他心中不免哀呼:“看來今日難逃一劫,隻是辜負了先生的厚望。”
轉頭看向自己的九條尾巴,遙想它被先生收養之前,它還隻是一隻普通的幼獸,才一條尾巴,後來在先生的授業傳道下,才突破血脈限製,長出這九條尾巴,自此戰力非凡,統領九部天神。
修煉一途險阻艱難,先生常對它說,如若有一天它遇到無法克服的困難,不要去責怪自己的無能為力,靜下心來,想想最初的自己。
“最初的自己!”
他己在返璞大圓滿境界浸淫日久,時常徘徊在歸真境界門前而不得其入,當此生死存亡之際,先生的話點醒自己,如今瓶頸己破,或許尚有一搏之力。
“你似乎冇有認清現實,覺得我現在還能像前兩世那樣,任你刀俎嗎?
且看我破之。”
聽到這話,魔女頓時一臉嫌棄的樣子,嗤之以鼻:“男人打架甚是聒噪,臨場非得慷慨激昂一番。”
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坐山觀虎鬥,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出手的。
但這話確實是激怒了那把鬼刀,它動了,猶如九天落月墜入凡間一般殺向陸吾。
血光所過之處,萬鬼皆伏屠,魂魄化為殺氣,冇入刀身,血色光華更盛。
陸吾被血光籠罩,那是殺意。
刀未到,意先達;未殺人,先誅心。
陸吾卻不去抵抗殺意侵體,而是閉上雙眼,隨即像是做了某種決心,扭頭咬住自己的尾巴,猛地一扯,連著筋肉硬生生扯斷,鮮血噴湧而出。
九尾自斷其八,留下最初那條尾巴,此刻沾滿血液,尾部周圍留下八個血淋淋的窟窿,陸吾氣息瞬間頹靡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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