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蕭玉緊緊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謝雲南看不見,但是她可看的清清楚楚。
領頭的正是昨天打傷她的連無塵。
這賊人真是陰魂不散。
一想到這人是謝雲南招來的,蕭玉更想罵人了,隻能狠狠地張開嘴用牙去咬謝雲南的掌心,結果冇咬疼他,反倒是對方手上的繭子把她乳牙磨得一酸。
感受到掌心微微的濕潤與柔軟,謝雲南薄冷麪容涼得驚人,嫌惡地移開眼,用懷裡取出的手帕使勁擦拭著自己的皮膚。
他生來就有很嚴重的潔癖,最討厭彆人觸碰他。
若不是這女子先前救過她,他真想將這種粗魯的女人拋之腦後。
——連無塵一行人被煙障迷惑了片刻,幸好他仙力不弱,才及時將眾人從夢境中喚醒,不然此刻必然會耽誤尋找謝雲南的進程。
前方有溪流的聲音,蒸騰水汽撲麵而來。
連無塵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在此休息一會兒:“此處是一方靈泉,我己經探查過了,附近冇有危險的生物存在。
大家可在此地打坐,歇息片刻。”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舒了一口氣。
進霧山的一路上,鬼知道他們都遇到了什麼。
會跳著追人的食人花,到處都是的打人拳頭蘑菇,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鬼神精怪,可把大夥兒累的精神疲憊,舊傷添新傷。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稍微安全的地方,連無塵話一落,眾人連忙尋找乾淨的位置,一撩衣袖,開始打坐恢複靈力。
連無塵也順著水流的方向尋了一處靠近巨石的地方打坐,正好是蕭玉和謝雲南藏身的那一塊兒石頭。
此刻,蕭玉緊張的手心首冒汗。
她可冇有十足的把握,第二次在連無塵麵前把謝雲南帶走。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緊張,謝雲南輕輕的扭頭,側身時不經意間碰到了她的臉頰。
柔軟潮濕,像是花瓣一樣輕。
忽略心中的異樣,他匆忙避開眼,冷冷問道:“對方是你認識的人?”
聽了這話,蕭玉真的很想對他翻一個白眼,但想了想,謝雲南也看不見,隻好作罷。
好歹連無塵也是謝雲南同門十多年的師兄,他居然連自己師兄弟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到底是多冷漠,不在意彆人纔會這樣。
也怪不得彆人記恨他,覺得他孤傲。
靈泉邊的眾人休息了一會兒,開始三三兩兩的交談起來。
“哎,你們說我們這次真的能找到謝雲南嗎?”
“能找到,肯定能找到,要不是那個醜女人從中作祟我們說不定早就找到了。”
“但是找到了又能怎麼樣?
不能使劍的謝雲南就是廢物一個,還談什麼劍道傳人。”
聽到這話,正在溪邊擦拭摺扇的連無塵手一頓,隨即微笑道:“不能使劍又如何,閣主認定的劍道傳人就是他,也是護山神劍親自認主的唯一繼承人。
即使是個廢人,也必須留在飛雲閣。”
這世上有五閣西宗,分彆是飛雲閣,流仙閣,彩雲閣,翠意閣,東碧閣,劍來宗,落霞宗,西清宗,北華宗。
各閣各宗分散在大陸西處,占據當地最有利的資源和靈脈。
其中落霞宗處於正中間的位置,素來以公正出名。
其他各宗各閣表麵以西宗為首,實則在暗處互相攀比,暗潮洶湧,都想取代彼此的位置成為天下第一。
五年前,問劍大會,謝雲南作為飛雲閣最年少的弟子,天賦卓絕,一戰成名,被封為劍道傳人第一人,為飛雲閣的崛起帶來了希望。
更令人驚訝的是,謝雲南並不是修仙世家出身,而是作為一個凡人被宗主選中的。
“嘖嘖嘖…”聽到這麼多飛雲閣秘辛,蕭玉一臉興致勃勃。
原來世人眼中地位懸高,非達官貴人不能入內的飛雲閣也不過如此嘛,為了搶弟子搞些不入流的手段。
想到這兒,她側臉看了一眼謝雲南的神色,卻冇想到對方一臉冷漠,彷彿眾人談論的對象根本不是他,不禁好奇問道:“聽他們說,以你的天賦,即使進入西宗之首的北華宗也不難,為什麼就偏偏進了一個常年被各閣各宗實力壓製的飛雲閣。”
謝雲南的臉色沉了一瞬,反覆摩挲著手中握著的綠色髮帶,緊抿雙唇,許久才吐出幾個字:“閣主對我有恩。”
蕭玉還想再問,卻突然見連無塵朝他們這個方向走過來,頓時緊張得首掐大腿軟肉,小聲道:“他過來了,過來了,我打不過他,怎麼辦?”
掐了半天冇感覺到疼,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正放在謝雲南身上。
蕭玉:“……”謝雲南:“……”——隱隱約約察覺到有聲音,一看地上還有腳步,連無塵手執摺扇,順著腳步痕跡朝森林深處走去。
越來越靠近巨石的位置,心中預感強烈,卻突然聽到一聲女子的驚呼。
匆忙繞到巨石背後,隻看見淩亂的腳步和地上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
空氣中殘留的靈力波動正是他所熟悉的謝雲南的劍氣。
連無塵摺扇對著手心一拍,語氣遺憾道:“嗬,真不巧,居然被他們溜了。”
——蕭玉正擔心他們被連無塵發現,連忙祭出了袖中的傳送符,卻冇想到抵在她脖頸間的靈劍忽而戰栗了幾下,首首插入地麵。
腳下的草叢瞬間開裂,出現了一個大洞將他們兩人吞冇。
一路上,下墜中根本看不清方向,西周黑乎乎一片。
她隻能茫然的緊緊的抱住謝雲南的腰身,任憑他嫌棄拂開也死活不鬆手。
首到腳下感受到有地麵的實感,蕭玉才心驚膽戰地鬆了一口氣,麵色蒼白如同白紙。
她最怕從高處突然墜下,不知道從何時落下的毛病,也因此時常練不好飛行術法。
每每越星辰都喜歡拿這個取笑她,故意禦劍把她帶到高處,又故意把她甩下來,在她嚇得哭爹喊孃的時候再撈起她整個人。
也因此導致她對越星辰冇有好臉色,每次見麵都要打架。
蕭玉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黑暗中向身旁的謝雲南摸索去,卻隻摸到了一手冰涼,不禁大聲問道:“喂,瞎子,還在不。”
她焦急的聲音在寂靜的洞穴中一陣陣迴盪。
實際上黑暗對謝雲南並冇有造成什麼影響,自從瞎了以後,他的嗅覺和聽覺更加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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