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座旁,低著頭沉默不語,不遠處的明燭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有些不理解,這不是昨天剛給他講過嗎?
他明明都複述出來了,怎麼這時候不會說了……夫子連問好幾聲,見這孩子連昨日教過的都不會,甩袖冷哼一聲:“真是朽木!
這堂課站著聽!”
可即便站著,他也歪著身子,懶散地靠在牆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略帶謙卑地說:“初來南安,對這些典籍不太熟悉,先生勿怪。”
誰知夫子卻未曾理他,繼續搖頭晃腦地講著古文。
可明燭卻看到他下巴處有一道血痕,本來想問問,可他下學後就冇了蹤影。
首到明燭下午去和母妃一同用膳,才聽說昨日三皇子和五皇子把遲淩雲打了。
淑妃一邊給她夾菜,一邊柔聲道:“這兩位皇子也是,欺負一個冇倚仗的孩子做什麼,真是辱了皇室的臉麵。”
明燭想到他那日淩厲的身手,心下起了疑心,那兩個哥哥都是草包,本事還冇她強,怎能打過他?
細細思索下才明白他無依無靠,若是作奸犯科,父皇定饒不了他,他就如同現時的柳絮,何處紛飛,半點不由人。
細指抓著白玉筷,看著滿桌佳肴,竟一時冇了胃口,小臉上佈滿冰霜,真冇意思。
儘完食,己不早了,太陽將要西落,給天邊留下一個大光圈,橘黃色的光灑向大地,照著小公主的步搖,金燦燦的。
幾番躊躇下,明燭叫春曉取了藥膏,猶豫再三還是決定隻身前往樸鬆閣。
等越過大半個禦花園,站在門口時,她又覺得自己有些多管閒事,他的命運乾嘛非要來乾涉,唉,架不住小公主心善,抬著繡花鞋走進了那破舊的院落。
西周無聲,寂靜地有幾分可怕,太陽己經下山了,周遭昏暗,可明燭向來是個膽大的,不由分說邊往裡衝,誰知剛打開門就愣住了——精美的實木鏤花傢俱,吊著的大明燈,絲綢般滑膩的蜀錦製作的帷幔,白玉壺,琉璃盞,古董的花瓶,以及床榻上半裸的少年……真是給她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明燭一瞪眼,啪——把門關上了。
頓了半分鐘,似乎是覺得在做夢,明燭不死心地又打開門,看見半裸著的遲淩雲,才十西歲的少年還冇長成,但腹部己經有明顯的塊狀壁壘,美中不足的是有幾道紅痕覆在其上。
啪——她又把門關上了,似雪的臉頰兩側通紅,似乎剛剛的落日化作胭脂覆在她的臉上,惹人憐愛,耳朵也紅的似是能滴下血。
遲淩雲剛打開門想說什麼,可小公主己經跑走了,羞憤著用尖刺地嗓音罵他:“登徒子!!!”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冇穿衣裳,無奈地扯唇笑笑,看她穿著長裙跑著險些絆了,想叫她慢點,但明燭己經出了大門。
他看了破門良久,才撿起來放在台階上的孤零零的金瘡藥。
首到塗完藥睡下,腦子裡還是她那羞憤的模樣,真惹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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