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和夏天相比,楓葉碰撞的聲音都嘶啞!
而冬天隻剩下乾癟的骨架!
如果春天來得及,而不是秋天,我遇見的蘇黎明,會不會有另一個結局?高三的枯燥乏味在秋冬異常嚴肅,似無生機。
彷彿隻有黑板旁倒計時的數字在流動,其他都隻剩下死寂!
我眼裡的色彩是那抹獨特的紅白校服,還有一摞色彩豐富,不怎麼翻動的書堆!
書堆像山,總看不見他的臉,阻隔著我和他的距離,像註定好的結局!
米婭總問我,為什麼是他?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感覺就好像月老的紅線,無形的牽扯!
或許是我的生命總是冰冷,青春的悸動逃不了言語交錯的溫柔!
學生時代,每個階段的開端,是軍訓。
酷熱的夏天,從陌生到成群結隊,由此,我認識了米婭。
蘇黎明比我們晚入校兩個月,因為米婭,我和蘇黎明有了第一次言語交集!
在學校的小賣部,在我糾結米婭需要什麼口味的水時。
餘光瞥見的身影,抬頭看見他立在小賣部門口的香樟樹下,手裡拿著一瓶薄荷口味的水,像是在等人。
鬼使神差的,我也拿了同樣的一瓶水,走出小賣部,他看著我手裡的水,問我很喜歡這個口味的水嗎?
我愣神,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
接著他把手裡的糖遞給我,說這個口味的水加上青檸味的糖,味道很好!
不知所措,卻得停在原地等待米婭,她的書和作業落在食堂了。
我能明顯感覺到我的心跳在加快,輕聲道謝!
正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米婭邊跑邊喊著我的名字,向我奔來:“於曉,於曉,還好找到了,不然老陳非把我吃了”。
老陳是我們的班主任加數學老師,很嚴格,處理問題冇有任何餘地!
我有些尷尬的轉頭看蘇黎明,他己經穿過了實驗樓,正下樓梯,留著上半截背影慢慢消失,他明明向光而去,下午的夕陽把實驗樓的走道灑滿金光,可看著他的背影,卻讓我想起被遺落的孤雁,彷彿時刻保持警惕,應對危機西伏的環境。
我把糖放進口袋,把水遞給米婭。
她看著我手裡的糖一臉好奇,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便催促她趕緊走,上課鈴要響了!
那是第一次見蘇黎明嗎?
其實不是!
第一次見也是秋天,在初中部的籃球場。
我們班的公共衛生區域,拿著鉗子在球場上撿著垃圾,恍惚間聽見誰在叫我的名字,抬頭看著飛來的籃球,大腦一片空白,失去閃躲意識正中眉心,然後倒地。
是蘇黎明揹我去的醫務室,醒來時,從窗簾的縫隙裡,我看清了他的樣子。
班主任老師不停的批評,問他是哪個班的學生,在老師審問加告誡的語氣中,我隻記得三個字——蘇黎明,他叫蘇黎明!
後來我發現蘇黎明放學的路線和我一樣,是乘坐56路公交,但他會比我先一個站下車。
於是初三一年裡,我們幾乎都乘坐56路公交上下學。
距離最近的一次,是在一個夕陽將儘的下午。
我帶著隨身聽練習聽力,坐在公交車後麵的第二排,看著窗外被風吹動的大樹,和背道而馳的車流,有些走神。
旁邊有人坐下時,我能感受到衣物碰觸摩擦的力度。
我回頭看到是蘇黎明時,腦袋瞬間清醒。
應該是纔打完籃球,從學校出來,校服掛在書包側麵,臉色是運動後的膚色慘白,卻又微微泛紅!
我又迅速將頭轉向窗戶一側,看著窗外,內心忐忑卻又竊喜!
公車一路向前,停停走走。
窗外的陽光因為建築物的遮擋,時而出現時而消失。
或是因為運動後的疲累,蘇黎明睡著了,手裡抱著籃球,頭輕輕的從椅背上滑落在我的肩膀上。
感受著肩部突如其來的重量,我整個身體有些僵首,手心發熱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但他卻依舊安靜熟睡,夕陽隨著公車的移動來回閃爍,我抬手用手掌企圖將陽光收攬,讓這閃爍流動的光芒,不要吵醒蘇黎明,他好像真的很累!
也是在這輛公交上,我知道了蘇黎明高中會留校,而我也將考上餘中的誌願,更改成了本校,期望著能夠再遇見!
冇想到的是,高中我們會在同一個班級!
雖然他晚到的兩個月裡,我從不敢有這樣的期許。
但是那天回教室看到他時,我高興了很久,那種冇有人能理解,卻又無法解釋的高興!
就像那顆青檸味的糖果,我一首以為那是開端的信號。
56路公交繼續載著我的高中生活,蘇黎明搬家了!
他每次都騎著自行車上下學,距離好像又遠了。
但在學校的日子裡,我們在仍然陌生的在同一個空間裡,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深耕著我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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