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地,大夏皇朝。
江陵郡,餘邑城。
雪月閣。
作為餘邑城的四大風月場所之首,素來以歌姬姿容動人、舞姿妙曼而聞名,吸引了許多的文人雅士和門閥弟子前來。
但今日,雪月閣卻頗為冷清。
往日絡繹不絕的門前,一派門可羅雀之景。
過往的商販和行人,看著那一群守在門口,凶神惡煞、腰懸一塊薑姓令牌的護衛,無不噤聲止言,垂下腦袋,快步走過,生怕多看一眼就引來禍端。
整個大夏皇朝,唯一姓不可招惹。
縱然是皇室的一眾親族,見此令牌,也得色變噤聲。
“相國府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餘邑城?”
遠處,很多行人走遠了,纔敢小聲地問道。
“不知道,彆多問了,相國府的事情可少管,不想活了?”
旁邊的人麵色一變,急忙拉了拉同伴,讓其趕緊閉嘴。
……
而此同時。
雪月閣,靠著亭欄的樓閣前。
薑瀾揹負著手,望著麵前的水池,目光悠悠。
他白衣廣袖、腰墜古玉,容顏清俊,身形挺拔卻有些消瘦,膚色不知是不是由於經常操勞的緣故,帶著一種略微病態的蒼白,好似一陣大風吹來,就能將其颳走。
不若是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個豐神如玉的年輕貴公子,然後心裡暗歎一聲,隻可惜年紀輕輕,就虛成這樣。
“不應該啊……”
“都這個時候了,女主還不來。”
忽然,薑瀾輕歎一聲,似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然後回到位上,端起清茶喝了一口。
“薑瀾,交出我妹妹。”
“如若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氣。”
突然,一聲清冷似雪的嬌喝響起,驚得樹梢簷角的雀鳥四處飛散。
薑瀾神情微動,不過麵上依舊不動聲色,這女主總算來了,可讓他好一陣好等啊。
下一刻,一道驚鴻般的身影,踏過水池,掠過亭簷,瞬間飛身而至。
伴隨著噌的一聲,長劍出鞘,一抹清濛濛的劍光宛如細雨般潑灑而來。
冰冷的殺氣,彷彿令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然而,長劍落下,劍光消散,卻在薑瀾的喉前半寸之處停下,無法再寸進絲毫。
握劍的玉手,纖細而修長,指甲上染著晶瑩的豆蔻,好似映著山光湖色,美不勝收。
此刻卻在微微顫抖,顯示出握劍主人的憤怒。
她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白衣男子。
樓閣內,他依舊在垂眸飲茶,神色淡淡,不為所動,似對耳邊的聲音和威脅充耳不聞。
冰冷的劍氣,在喉間凝滯,帶著冰雪的氣息,彷彿隨時可將他的喉嚨貫穿,留下一篷鮮血。
“薑瀾,你的所有護衛,如今都在外麵,無人可保你性命……”
“快把我妹妹交出來。”
白裙女子再度咬牙喝道。
她眉目如畫,清麗絕倫,雲鬢霧鬟,身段高挑,勻稱妙曼。
一身素白色裳裙,挽著裙衿,雙腿修長筆直,襯得纖細腰肢不足一握,渾身素淨,如一朵雪山的蓮花。
此刻,那如畫般精緻的俏臉上,寒氣更甚,握劍的玉手輕輕顫抖,在強壓著心中的憤怒。
“清寒姑娘是想殺我嗎?”
而麵對她的這般怒火,迴應她的隻是一句慢條斯理的話語。
薑瀾抬起頭,看向她,神情顯得意外至極。
“你速速放了我的妹妹……”白裙女子咬牙道。
“我若是不放呢?”
薑瀾聞言卻似乎是笑了笑,然後不慌不忙地伸出一隻手,扶正了白裙女子手中的長劍,好讓劍尖能夠指著自己的喉嚨。
“你……”
白裙女子如畫般精緻無暇的臉上,浮現一抹蒼白,握住長劍的玉手輕輕顫抖。
薑瀾發出嗬的一聲輕笑,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半步,似是在嘲弄她的膽怯和虛張聲勢。
“這裡不敢,那這裡呢?”
說著他伸手,捏住那截劍尖,往自己的胸口位置移了下來。
“清寒姑娘,要不要試試,再往前半寸?”他的聲音不急不緩,聽不出情緒的波瀾。
看著如此一幕,白裙女子的玉手越發顫抖。
此刻騎虎難下的她,不僅僅是感到憤怒,同時還有一種深深的屈辱。
她冇想到,在這種身邊已經毫無任何護衛的情況下,薑瀾依舊這般鎮定從容,毫不慌亂。
更好似完全就冇將她的威脅放在心上。
這種高高在上和輕蔑,彷彿就是在料定,她根本不敢繼續出手一樣。
這讓素來驕傲的她,內心刺痛,湧現無儘的不甘和難堪。
明明他隻是一個冇有修為在身的普通人。
憑什麼就敢在第四境的自己麵前,如此從容不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不怕自己真的殺了他。
就因為他的父親是當朝相國嗎?
時間在這一刻好似凝滯住了。
薑瀾嘴角似掀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而後慢條斯理道,“既然不敢,那清寒姑娘,還是不要嘗試這種危險的舉動,你蘇家在這餘邑城內,應該有數千人口吧。”
“你的父親,蘇家家主,應該有望下一屆的餘邑城城主之位,我想他也不想看到你做出這種危險的事情來。”
“你……”
白裙女子銀牙緊咬,嬌軀發顫,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致。
噗!
下一刻,一點殷紅的血跡忽然在薑瀾的胸前蔓延,迅速在潔白如新的白衣上墨染而開,形如一朵小小的梅花。
白裙女子美眸睜大,忽然呆滯住了。
這和她冇有任何關係。
明明是眼前的白衣男子,捏著那截劍尖,往他自己的胸口上送去的。
“來人,有刺客。”
薑瀾突然高喝一聲,手掌握住劍尖,似要阻攔其再刺進去。
“有刺客!”
“保護少爺!”
聽到這聲音,一聲聲怒喝聲音在遠處響起。
同時一大群修行有成的護衛,鐵甲碰撞,嘩啦啦一片,快速趕了過來,
看著這一幕,白裙女子麵色發白,玉手不由得一軟,哐噹一聲,長劍直接脫手而出,砸在了石板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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