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綠色的酒瓶在腳邊炸開。
青年垂下頭,深吸了一口香菸,猩紅的菸頭在指尖明滅。
“挑!”
“你踏馬好串啊!”
“十二點以後,差人都不敢來軒尼詩道!”
“你混哪裡的?”
一個染著黃毛的青年邁著囂張跋扈的步伐走來,顯然,剛剛的酒瓶就是他扔的。
隨著黃毛的動作,街道兩側的混混紛紛起身朝著青年圍攏而來。
“你踏馬說什麼!?”
黃毛快步走到青年近前,剛纔他看到對方的嘴唇動了動。
但不知道是他聲音太小,還是周圍其他混混的動靜太大,他一個字也未聽清。
“這兒有臟東西。”
青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脖子,“擦乾淨。”
黃毛下意識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個來曆不明的小子說的臟東西就是自己脖子上的紋身。
黃毛雙眼一瞪,抬手就要給對方一個大鼻竇,然而下一秒,他抬手的動作就僵住了。
因為青年的動作比他更快。
一把小刀抵在了他的腹部,鋒銳的刀尖己經穿透了皮肉。
“我說。”
“擦乾淨。”
陳森咧開嘴,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兩排森白的牙齒在路燈的照耀下如同野獸的獠牙。
“我擦尼瑪個頭!”
黃毛咬牙怒罵,但隨著刀刃再次深入,黃毛還是選擇了從心。
他一邊惡狠狠地盯著青年,一邊伸手搓著自己脖子上的紋身。
很快,黃毛脖頸上的皮膚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血、破皮,鮮血緩緩從破口中滲了出來。
“對了,我叫陳森,耳東陳,三木森。”
“你也可以叫我…”“笑麵森。”
青年緩緩將刀抽了出來,目光緩緩上移,落到了正從二樓往下走的胖子身上,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寶爺,我大佬話,今天起軒尼詩道的場子歸我,特意來打個招呼,以後多關照。”
“阿森,靚坤對你這個頭馬可真好啊。”
“自己捅死了人,讓你頂罪進去蹲了三年。”
“剛出來就讓你做炮台。”
“橫豎兩家酒吧一間舞廳,你過檔來跟我,我給你十間場子!”
一身紫色西裝內搭領帶、馬甲的王寶將嘴裡的雪茄拿下,笑著開口,像是完全不動氣。
“寶爺,我隻拿自己應得的。”
“軒尼詩道的場子,是我三年苦窯換來的。”
“你這十間場子,我自己來取。”
陳森完全無視了周圍密密麻麻的古惑仔,目光始終鎖定在王寶身上。
“你踏馬的說什麼!?”
“不想活了是吧?”
周圍的矮騾子紛紛叫罵了起來。
“全部雙手抱頭,靠牆站好!”
“差人臨檢,身份證拿出來!”
王寶臉上的笑容一斂,正要開口,兩道不和諧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兩個男人邁步朝著這邊走來,一邊走一邊將證件掏出來掛在胸前。
其中一個皮膚黝黑,一身黑色的皮衣、襯衫,露出壯碩的胸肌,脖頸附近隱約可以看到一點未洗淨的紋身,滿臉戾氣,看起來像黑社會多過像差人。
“陳Sir,想給我個下馬威啊?”
王寶抬起手,露出了手腕上的勞力士,朗聲道:“過十二點了,這裡我說了算!”
王寶話音落下,被陳國忠嚇退的一群古惑仔像是重新找回了勇氣,將兩名差人都圍了起來。
“喂!
胖子!
明天開始,我來陪你玩!”
皮膚黝黑的青年搶先開口說話。
“高級督察,馬軍?”
“好!”
“你要玩,我就同你們慢慢玩!”
王寶掃了一眼對方胸口的證件,將手中的酒瓶舉起一飲而儘,再將酒瓶用力摔在地上。
西周的古惑仔也紛紛有樣學樣,紛紛將手裡的酒瓶砸在了地上。
眾人望向陳國忠、馬軍、陳森時,眼中己經充斥著殺意。
“王寶,我保證,我退休之前,一定把你送進監獄!”
話音落下,陳國忠轉身就走。
馬軍邊走邊回頭,像是要把王寶印在腦海裡。
陳森撇了撇嘴。
還以為有多威,結果就這?
“阿森,你剛出來,我不為難你。”
“不過你想在軒尼詩道插旗,我不同意。”
“當然,隻要你願意過檔,我的邀請隨時有效。”
王寶根本懶得搭理陳國忠,反而一臉真摯的看向陳森。
陳森吹了個口哨,一輛銀色的麪包車疾馳而來。
片刻後,一個留著平頭,額前有一縷挑染成藍色劉海的青年將一個皮包扔了下來。
“聽說嫂子生了,我剛出來,也不知道是男孩女孩,所以各種款式的衣服都備了幾套。”
“算是一點心意,寶爺。”
陳森撿起皮包遞到了王寶麵前,滿臉燦爛的笑容。
“你有心了。”
王寶嘴裡客套,但眼中的殺意己經絲毫冇有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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