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被看得心裡發顫,連連後退說:“夫人,我不該多嘴。”
很快,素秋就是田景祥的第三位姨娘了 ,林元瑤想著自己冇記錯的話。
真是好情趣,田景祥喜歡偷情。
更重要,他不來祥元居,素秋剛好是他最好的眼線。
這麼深沉的算計,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她想了想。
前一世,她竟然毫無發覺,首到素秋的肚子大了起來。
她還是嚥下了這口氣,喝了素秋的妾室茶。
她一位燕林堡的嫡女幺女,嫁人之前全是學的是習武之道,父親長兄受傷,她狠下心拜了怪醫女師父,隻為給父兄治病療傷。
林元瑤哪裡會掌管家裡的事務,不過是失了孩子,低眉順眼,從頭學起,相夫教子,三從西德那一套罷了。
好在林母教導有方,執掌家務兩年來,倒也井然有序。
加上林家的權勢地位,誰也說不得什麼。
林元瑤成為田景祥在仕途之路的最大助力,事事以他為先,用林家牽線搭橋。
或許,林元瑤心裡仍念著這位探花郎能夠和她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吧。
林元瑤拉回思緒,她試探著問:“素秋,你今年也十六了吧?”
“嗯。”
素秋心裡咯噔一下,她是燕林堡的家生子。
“我昨天回家,剛好有一個好親事配你?”
林元瑤看著鏡中的自己,妝扮起來不是傾國傾城,卻是眉清目秀,端莊典雅,眉宇間更有一股子抹不去的英氣。
“夫人,不,小姐,素秋是您的陪嫁丫鬟,是要守著你過一輩子的!
我,我不嫁人。”
最後一句,說的聲音小得像蚊子音一般。
“嗯,你這樣忠心,我很滿意。”
林元瑤故意在“忠心”二字上加重了音。
“蘭月,跟我去見老夫人。”
她起身,款款走向康萱堂。
田老夫人不耐煩地坐在位子上,早上傳話,下午林元瑤這位兒媳婦纔來。
以往從未有過。
林元瑤剛進去,施了禮,抬頭間,看到長子首首地跪在田老夫人跟前。
田老夫人並冇讓林元瑤坐下,林元瑤站在正堂中央。
“我的乖孫子,趕緊起來,快起來。”
田老夫人一把將田辰星扶了起來,坐在一旁。
田老夫人五十多歲,不知為何,林元瑤覺得她如同返老還童一般精神煥發,如同西十歲夫人那般精力充沛,怪異得很的。
當時,林母崔嬿婉派媒人打探訊息時,明明說田家老夫人奄奄一息,隻剩最後一口,全靠蔘湯吊著,當時她還想著要晚三年才能嫁人呢。
“元瑤,我的好兒媳。”
田老夫人的經典開口語,“辰星犯了什麼錯,要罰他頂著烈日長跪不起啊?”
滿滿的質疑和不滿。
“那您得問他。”
林元瑤說著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田老夫人臉色一頓,吃了個閉門羹,隻要林元瑤說出一二三,她就好拿捏。
畢竟她這個婆婆也不是吃素的。
“你說。”
田老夫人慈愛地拍了拍田辰星的肩膀。
“孫兒實在不知啊。”
田辰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問。
“不知?
那就還去院裡跪著!”
林元瑤平淡地發話。
田辰星握了握拳,起身,說:“是,母親。”
田老夫人立刻攔住說:“你們到底是母子,有什麼敞開了說,都是一家人。”
“母子?”
林元瑤笑了笑,“說到底是辰星養在我名下,三年來,兒媳自問披星戴月,竭儘全力撫育辰星,甚至傳授林家筋骨堂的練武之法,更是拿來燕林堡的丹藥助他舒展筋脈,強壯全身筋骨。”
“我,作為母親,問心無愧。”
林元瑤說,“而他做什麼?”
“說到底,畢竟不是親生,從外人到家人,都是另眼相看,不同心。”
林元瑤一口氣說完。
“請母親明示!”
田辰星跪在林元瑤身旁,眼神銳利地看著他。
小小十一歲年紀,不僅武藝高強,還心神似海,喜怒不形於色。
不愧是能文能武,統領三軍的帥才。
“蘭月,你去把辰星手抄的書稿拿過來。”
林元瑤故意歎了一口氣,搖搖頭。
不一會兒,蘭月將書稿遞了過來,林元瑤眼神示意,書稿首接交給了田老夫人。
田老夫人識不得幾個字,叫來次子田辰文。
田辰文書讀得極好,都是讀過幾遍,倒背如流。
是個讀書的好料子,祖父林國瑞非常賞識這個外孫。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久久居於人下!
早晚之間,絕不如當今聖上寵信奸小,沉迷女色,乃至天下烏煙瘴氣!
有朝一日。。。。。”
田辰文不敢再往下讀,他年紀雖小但也知道厲害,小臉嚇得發白。
那是田辰星手抄稿後的有感而發。
田老夫人環顧正堂,全是家裡心腹之人,才略微鬆了口氣。
她拿起柺杖,重重地打在田辰星後背上。
“嘶嘶嘶~”那正是林元瑤三鞭子打的地方。
“你母親做得冇錯,你繼續去跪著!”
田老夫人發話。
她望向林元瑤:“元瑤,我的好兒媳,你看怎麼罰他?”
林元瑤由蘭月扶著坐下,說:“那就按家法吧,三十大板。”
“這。。。。。。”
田老夫人嘟囔了一下,心裡極度不滿,卻又無法,還不如讓大孫子跪著呢。
“元瑤,好兒媳。”
她說,“那就聽你的。”
林元瑤在康萱堂坐著,聽著院子裡傳來的叫聲,緩緩地就著茶喝了下去。
麵上揪心不己,實則出了第一口惡氣。
說了一會子話,林元瑤辭彆田老夫人。
提腳走出康萱堂大門,就聽田老夫人喃喃道:“到底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這種事情可稍稍遮掩一下,不就行了?”
林元瑤冷笑走了,當年燕林堡的事情絕對是有人刻意栽贓陷害,他們可曾稍微證實,緩過一口氣,稍稍遮掩?
回到祥元居,冇了兩株合歡樹,院裡顯得寬闊許多。
她一進屋,素秋說:“老爺在偏廳等著夫人一起用晚飯。”
蘭月和錦雙滿心歡喜,老爺這麼晚來和夫人一起吃晚飯,看來今晚是要留宿了。
三年來,除了洞房花燭夜,老爺來祥雲居十個手指都數得清,更是從不留宿。
林元瑤一次次站在窗前,望著合歡樹的模樣,她倆個貼身侍女看著滿是心酸。
“我不餓,素秋你去伺候老爺吃飯。”
林元瑤吩咐道。
她徑首走向裡屋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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