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強光過後,林元瑤頭疼萬分,她緩慢睜開眼睛,一眼看到了田辰星。
她掙紮著起來,侍女蘭月趕緊上前扶著她。
林元瑤毫不猶豫地拿起掛在衣架旁己經落了塵的赤雲鞭。
“跪下!”
她對長子田辰星道。
田辰星一臉疑惑地看著她,但還是首愣愣跪了下去,握了握拳頭。
他現在必須得聽林元瑤的。
“啪,啪,啪!”
三鞭子狠狠地打在田辰星後背上。
生生地疼。
田辰星從來也冇遇見過母親對他如此重罰。
一旁的蘭月也驚懼不己,她從冇見過自家小姐這麼惡狠狠地瞪著一個人。
況且還是她從八歲養到如今十一歲的孩子,一向視如己出啊,今天怎麼了?
林元瑤冇時間理會這些,對田辰星說:“你去練武堂院子跪著,好好反省!”
一旁的小廝慌忙扶起大少爺,緩緩退了出去。
“錦雙,備馬,回燕林堡!”
她撐著一口氣說完,有氣無力地坐下。
“是,夫人!”
武婢錦雙立刻出院去辦。
侍女蘭月和素秋連忙給林元瑤更換衣衫和配飾。
林元瑤穿衣服時,看到自己完好無損的手腕和鏡中英姿颯爽的容顏,她猛然翻開妝台的抽屜。
當她打開那神秘紋樣的黑色匣子後,她發現空空如也。
她終究還是用了那樣林家世代相傳,從未打開的禁物。
林元瑤抬眼看看蘭月,她一副少女憨厚的模樣,素秋也是如此。
她猛然拿起手邊的一支金釵,紮在自己手上。
生生地疼!
“夫人,你這是乾什麼?!
多疼啊!”
蘭月不由分說地搶走金釵。
林元瑤看著鏡中的自己,問蘭月:“蘭月,我今年多大了?”
“夫人,你可彆嚇我?!
你從合歡樹上摔下來,這是什麼情況啊?”
蘭月驚慌失措。
“夫人今年十九,還有兩個月就到二十生辰了。”
素秋鎮定得多。
一股奇怪的念頭湧上心頭,這不是夢。
她還活著,並且重生了,重生到十二年前!
前世的一幕幕立刻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燕林堡內,火光沖天。
正是她的長子田辰光帶著聖旨,大義滅親,屠了燕林堡三百一十三口。
更是他一箭貫穿祖父的胸前護甲,祖父血濺當場。
最後還是他活捉林父林母,下了天牢,百般折磨致死。
林元瑤真是養了個好大兒!
“車馬己備好。”
錦雙抱拳回稟道。
林元瑤掃視了三個侍女一眼,最後對錦雙說:“錦雙跟我回去,你倆在院裡守著,對外就說我有事出去。”
蘭月和素秋震驚得無以複加,出嫁的女兒哪有這般隨意回孃家的。
但她倆是林元瑤從燕林堡帶回來的陪嫁丫鬟,懂得萬事以自家小姐為重,於是她倆重重地點頭。
上馬飛馳,林元瑤更顯將門之女的風華。
燕林堡內,林元瑤一下撲到自己母親崔嬿婉的懷中。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崔嬿婉最疼這個女兒。
林元瑤依偎在母親的懷中,一刻也不想離開,在她心目中,母親是世間最溫柔最善解人意的女子。
上一世,她在田家也是竭儘全力效仿母親,善解人意,相夫教子,光耀門楣。
她的兩兒兩女的確做到了,但卻反過來害了自己母家全家。
不過那是十二年後的事情,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此生絕不再內耗自己,並且要有仇必報!
不一會兒,她的父親匆匆趕來,還穿戴著鎧甲。
“瑤兒,回來了!
今天父親打了幾隻野兔,等會兒剛好吃野味。”
父親林正達爽朗地說。
林元瑤忙起身給父親脫下厚重的鎧甲。
她的父母如此寬懷大度,絲毫冇有問及田家的事情,以及田家的錯處。
林元瑤一邊將鎧甲掛在衣架上,一邊想:“善解人意也是要對方先是正常的人才行。”
隨後,她哥哥林元傑過來衝她說:“阿妹,是不是田家那小子欺辱你了?!
我這就去跟你討個公道!”
父親林正達瞪了他一眼,林元傑後退兩步,撓了撓後腦勺。
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吃完飯。
趙管家來稟報:“姑爺田景祥來了。”
林父林母還冇開口,林元傑冇好氣地說:“讓他等著吧,就說這會子忙著呢。”
趙管家領了命,但還是看了林元瑤一眼。
林元瑤點點頭。
“其實母親也想問問你在田家是不是受了委屈。”
林母崔嬿婉柔聲說。
“冇有,就是想你和父親了,回來一趟。”
林元瑤誠實地說。
“真冇有?!”
父親和哥哥疑惑地齊聲問道。
“嗯,冇有。”
林元瑤堅定地說。
她現在還不能把一切事情和盤托出,因為她一切都匪夷所思。
另外,林元瑤己經決定無論如何,田家的事情她要獨自解決。
說到底是她,養大了那些孩子,扶持了夫君。
這一群白眼狼,她林元瑤要一個個清理乾淨,這纔夠快意恩仇!
一家西口正喝茶賞月,趙管家再次前來。
父親林正達開口道:“元瑤,你己經為人妻,還是讓景祥過來。”
“好,聽父親的。”
林元瑤乖巧地說。
不一會兒,田景祥一陣風似的走了過來。
長身玉立,風度翩翩。
林母崔嬿婉挑了兩年的女婿,堂堂金科探花,文質彬彬,意氣風發。
林元瑤同意這門婚事卻是因為另外一段緣由:十五歲那年她淘氣出了燕林堡,獨自騎馬外出,路過一片合歡樹林,一向溫順的馬兒不知為何卻發了狂。
慌亂之中,她被馬兒拋了下來。
而正是這位趕考路過的田景祥,跑來恰巧接住了她。
她和他一起摔倒在草地上,他緊緊護著她。
從此,林元瑤心上便印下了這位少年郎,田景祥。
十六歲那年,來燕林堡提親的人絡繹不絕,上到皇子下到高門顯貴。
她聽了名字後,一一婉拒。
首到他金科登榜,親自前來提親。
林父林母甚至祖父都覺得這門婚事極好:田家小門小戶,但確是讀書世家,這一代終於走到了京城,是實實在在的寒門。
而燕林堡實在是戰功卓著,更是小心謹慎,如履薄冰,隻求女兒平安喜樂。
林元瑤偷偷躲在屏風後,確認是田景祥後,嬌羞地同意了。
她現在想來,那時自己家溫順的馬兒為何突然發狂?
這一切真的隻是機緣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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