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海蘭被接到延禧宮己經過了一晚了,經純嬪提醒,如懿終於想起來去看看她的好姐妹海蘭。
如懿剛進海蘭寢宮,海蘭便拉著如懿的手啼哭不己,她抽噎道:“姐姐,貴妃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如懿看著海蘭,拍了拍她的手,臉色淡淡的,說道:“事情己經過去了,再想為什麼也毫無意義。”
海蘭搖搖頭,仍是止不住哭泣道:“那麼多奴纔看我赤足受罰,他們全都盯著我瞧,我覺得我都冇臉見人了。”
海蘭撲進如懿懷裡痛哭,葉心在一旁瞧著自己小主如此痛苦忍不住落下淚來,一旁的惢心和阿箬也露出不忍的神色。
如懿拍了拍海蘭的肩頭,把她從自己懷裡扶起來,盯著海蘭的眼睛,露出了一絲高高在上的神色,說道:“海蘭,你要知道,咱們現在在宮裡,過一天就得明白一天,我知道你恨極了,我也恨極了,可是恨有什麼用呢?
忍不過的事,你要咬著牙忍過去,之後再想辦法。
我們不能隻看眼前的得失,貴妃這般行事魯莽囂張跋扈,這次動搖了聖心,以後有她的苦頭吃呢。”
此時有奴才稟報,皇上宣如懿即刻去養心殿見駕。
阿箬見狀急忙高興地說:“小主受了大委屈,皇上一定是宣您去養心殿好好安慰小主呢。”
如懿心裡一喜,但看著海蘭仍然不識好歹地拉著她的手哭哭啼啼,心裡生出了些許不耐煩,覺得海蘭不會看眼色。
如懿著急趕著去見皇上,於是對海蘭說:“好了,我該說的都跟你說了,我救得了你一次,卻不可能次次都救你,你如果不自己強大起來,以後還要吃大苦頭。”
海蘭哭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姐姐”。
如懿敷衍地說了句“你明白就好”,隨後著急離開去麵見皇上了。
——————————————————————————————————————養心殿外,李玉正跪在冰天雪地裡,膝蓋下的血水將底下的積雪都染紅了。
如懿思考一瞬,覺得這是個獻溫暖拉攏李玉的好機會,便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公公這是怎麼了,天寒地凍的,怎麼在這跪著?”
李玉哆哆嗦嗦,回答道:“奴才做錯了事,師父正懲罰奴才呢。”
如懿能聽出李玉言語裡對王欽的埋怨,更覺得必須得抓住這個機會好拉攏李玉為自己所用,於是彎下腰關切道:“天寒地凍,這腿落下病根就不好了,待會受完罰來延禧宮一趟,我讓惢心給你備藥,你好取回去用。”
李玉心裡覺得感動,趕忙說:“奴纔多謝娘娘。”
待到離開李玉罰跪的地方,見西下無人,阿箬嘟囔道:“小主何必對他一個太監這般好,還讓他去咱宮裡拿藥。”
惢心在一旁說道:“王欽隻聽皇上和貴妃的話,他不好相與,難以拉攏,不過李玉則不同。”
如懿似滿意般點了點頭,說道:“你比阿箬細心,你言語不多,卻能仔細關注身旁的事,就當是給我多長了一雙眼睛。
不過拉攏之話所言過重了,我隻是看他著實可憐,這次幫他一幫罷了。”
惢心聽著如懿的誇讚露出笑來,說道:“奴婢省得了,奴婢愚笨,隻是想一心一意伺候小主罷了。”
如懿與惢心主仆兩人一唱一和,都冇注意到一旁聽著她們兩人對話的阿箬臉上己經露出了不快的神色。
阿箬心裡想著:“明明我也是一心一意為小主著想,為何我的勸慰每次小主都不聽,偏偏誇這個惢心的好,明明我纔是小主從府裡帶過來的貼身丫鬟。”
阿箬心裡這樣想著,竟慢慢生出了些對如懿的怨恨情緒,她心裡一驚,趕忙把這絲念頭壓進了心底。
得到通傳後如懿踏進養心殿,看見皇上麵上一喜,但接著又看到了與皇上同坐榻上的皇後,心裡不快,想著:“皇後怎麼在這,皇上居然不是隻宣了我一人。”
但她麵上冇表現出什麼,跪下行禮道:“臣妾給皇上、皇後孃娘請安。”
皇上讓如懿免禮,叮囑如懿讓其好好寬慰海常在讓她放寬心。
這時皇後說道:“玫答應昨個找到臣妾,讓臣妾看她的臉,讓臣妾為她做主,臣妾不知該如何定斷,便想著向皇上稟報此事,所以帶著玫答應過來了。”
皇上宣玫答應進來,玫答應見到皇上就喊冤,哭訴道:“一定是那藥膏裡摻了什麼不好的東西毀了臣妾的臉,就是有人見不得皇上寵愛臣妾,便想出這麼個法子讓臣妾毀容好讓皇上厭惡臣妾,皇上可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
皇上被吵鬨的頭疼,搜了搜額角,問道:“那藥膏帶來了嗎?”
皇後身邊的素練忙把藥膏呈上來,回答道:“藥取來了皇上,是奴婢親自去太醫院取來的,未經旁人之手。”
皇上點了點頭,讓奴纔去太醫院傳太醫來瞧。
齊汝得通傳後過來,拿過藥膏檢視後說道:“回皇上,這藥確是出自太醫院的禦藥房冇錯,隻是被加入了白花丹。”
“這白花丹是做什麼的?”
皇上問道。
“回皇上,這白花丹按理說一般是不單用的,因為此丹有毒。”
玫答應一聽,連忙向皇上哭訴:“皇上,臣妾不知道到底是得罪了誰,竟讓素練拿這樣的藥來謀害臣妾。”
素練一聽玫答應的話,扭頭看向玫答應,眼睛裡閃過一絲凶狠。
皇後聽了這話也急忙說道:“皇上,如若這般天理不容的事是臣妾做的,臣妾又何苦帶著玫答應來找皇上做主,一定會百般阻撓纔是,更何況又何苦命素練把這藥膏作為證物取來,若此事真是臣妾所為,臣妾應該會命素練將藥膏銷燬,將其換成無毒的普通藥膏纔對。”
皇上看皇後臉上似有委屈之色,拍了拍皇後的手寬慰道:“皇後賢惠純良,朕心裡有數,明白此事一定不是皇後所為。”
皇後聽罷臉上露出微笑,如懿在旁邊偷偷翻了個白眼。
此時素練想到了什麼,連忙將自己的衣袖拉開,指著當日被玫答應劃傷的手腕說道:“啟稟皇上,當日給玫答應送藥時,奴婢的手腕上恰好有傷,皇後孃娘心疼奴婢傷痛,便讓奴婢也在太醫的指點下塗抹了這藥膏在傷口上,說有止血之效,奴婢塗上這藥膏之後也並無異樣啊,皇上請看。”
皇上看罷點了點頭,聽了皇後和素練的話後,玫答應也信服了,看著皇上說道:“皇上,臣妾相信不是皇後孃娘要害臣妾,那日嫻妃娘娘也在場,並且打開過這藥膏。”
說罷很恨地看向如懿,看樣子己經堅信此事是如懿所為。
在一旁看熱鬨的如懿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冇想到這把火還能燒到自己身上,她辯解道:“玫答應,本宮那天打開藥膏,為的是好心幫你確認那藥膏是不是祛瘀消腫的藥,而且明明是你讓本宮留下來幫你確認的,你不懂感恩便罷了,何苦來誣陷本宮呢?”
玫答應不服氣地站起身來,瞪著如懿:“嫻妃娘娘,那日除了您,可再冇有第二個人能接觸到這藥膏,除了您,又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毒?”
如懿無話可說,隻說道:“玫答應,你若是這樣汙衊本宮,本宮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著她們二人對峙,皇後對皇上說:“皇上,在後宮裡鬨出這般可怕之事,既傷害了玫答應的容顏,又涉及到了嫻妃,臣妾覺得此事不得不徹查了。”
看著皇上沉默不言,皇後又說道:“嫉妒屬後宮嬪妃大罪,而且暗中傷人,可見背後之人心思深沉,出了這樣的醜事,是臣妾管教後宮不嚴,是臣妾的罪過,待此事事畢,臣妾甘願受罰。”
聽到皇後這樣說,皇上抬起頭來,說道:“此事與皇後無關,不過皇後想徹查,那就徹查吧。”
皇後聽聞點了點頭,看著如懿說道:“嫻妃,你先回宮吧,本宮會讓慎刑司的精奇嬤嬤去問你。”
惢心惶恐地望向如懿,很是為如懿擔心,希望如懿能為自己辯駁,免除慎刑司盤問。
但如懿臉上淡淡的並無焦急之色,她堅信她與皇上的情分不同,皇上對她最為寵愛,必定會反駁皇後,不會讓自己受苦。
豈料皇上聽聞皇後的話後並未反駁,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按皇後的意思來辦吧,不過要告訴精奇嬤嬤,不許對嫻妃用刑,不許傷了嫻妃。”
如懿見皇上居然同意皇後的做法,心裡有些不高興,不過她很快說服了自己,“皇上既然己經答應了皇後徹查,便不好再反駁皇後,畢竟皇上一言重千金怎可隨意反悔,自己應該體諒皇上纔是,而且皇上特意囑咐皇後讓其不許傷我,可見心裡還是最為我著想的,查我也隻是對著皇後做做樣子罷了,心裡還是最愛我的。”
這般想著,如懿便放寬了心,準備告退回宮,此時奴才通傳海常在求見,殿外也響起了海蘭喊叫的聲音。
皇上宣海蘭進來,冇一會海蘭一瘸一拐地進來了,一進殿看到皇上便跪在了地上,為如懿辯解道:“皇上,皇上,此事絕不可能是姐姐做的。”
皇後皺了皺眉頭,“海常在,你剛剛受了足傷,不好好在宮裡修養,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說罷便吩咐下人給海蘭賜座。
誰料海蘭並不理會皇後,隻看著皇上說道:“皇上明查啊皇上,此事絕不可能是姐姐所為,因為姐姐身上的香囊裡,並冇有白花丹,又怎麼可能能拿的出白花丹混入玫答應的藥膏之中呢。”
“哦?”
皇上疑惑,看向如懿,“冇有白花丹?”
皇上想著此時如懿正好可以為自己辯白了,誰料如懿非但不接他的話茬,臉上更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皇上有些無語,問道:“如懿,你自己香囊中的藥材自己不知曉嗎?”
看著如懿被問住,海蘭急忙為她辯解:“是內務府敷衍姐姐,送來的白花丹是成色不佳的次等品,是臣妾把自己屋裡的大血藤粉替代了白花丹放進了香囊裡。
至於用大血藤粉替換白花丹一事姐姐並不知情。
皇上,若是您還是不相信,可以讓太醫檢視姐姐的香囊,如此便能明瞭了。”
如懿聽聞露出了微笑,皇上也滿意地點了點頭,看著海蘭道:“你平時寡言少語,今日倒是勇氣可嘉。”
海蘭抽噎道:“臣妾隻是想向姐姐當日維護臣妾一樣維護姐姐罷了,隻願皇上能明查,還姐姐一個清白。”
皇上點了點頭,此時皇後說道:“皇上,這件事臣妾一定會徹查到底,以正綱紀。”
待如懿走後,皇上變了臉色,對皇後說道:“你作為皇後,事情還冇有查清楚,就對嫻妃起了疑心,要對她問責,朕知道後宮事務繁忙,但此事是你的失職。”
皇後的臉色一下白了,輕聲說道:“臣妾看到玫答應的臉,被嚇著了,見她哭訴得這般可憐,又聽聞當時除了嫻妃冇有第二個人接近玫答應,便一時有些著急,失了分寸。”
皇上聽聞冇再說什麼重話,隻說道:“你貴為皇後,要有公正之心,不可著急。”
皇後道:“臣妾省得了。”
心裡卻生出些對嫻妃的怨恨。
——————————————————————————————————————皇後走時,安陵容正帶著自己煮的粥來麵見皇上。
剛走到養心殿外,安陵容就看到了受罰的李玉,便過去慰問了一句:“公公怎麼在這裡跪著?”
“芙貴人安,奴才惹了師父生氣,正受罰呢。”
“這是跪了多久了?”
李玉比剛纔見如懿時哆嗦得更厲害了,整個人搖搖欲墜,膝蓋下的血都快乾涸了,“回娘娘,快兩個時辰了。”
安陵容似乎被嚇了一跳,說道:“這怎麼使得,落下病根就麻煩了。”
李玉笑了笑道:“多謝娘娘關懷,剛嫻妃娘娘讓奴才受完罰去延禧宮取藥,估摸著抹上藥就好了。”
安陵容一聽就明白瞭如懿打得什麼算盤,宜修是她最恨的人,她不會讓宜修的侄女有機會坐上皇後的位子的。
安陵容心裡的念頭一閃而過,麵上卻不顯,隻焦急地說道:“不成,還不知道要罰你跪到什麼時辰,若時間久了藥膏怕也奇效不大,正好本宮要去給皇上送粥,可以去求求皇上解除刑罰。”
李玉驚喜抬頭:“多謝娘娘,讓娘娘費心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