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的槍與雲鳩用過的完全不同。
單從外形上看,和當初朝她開槍之人留下的很像,而且看起來更為精巧,如果不出意外,殺傷力恐怕更強。
畢竟之前射入她心口上方的那枚子彈中蘊含著異能量,在進入體內後會再度爆開,其威力堪比小型炸彈。
要不是雲鳩關鍵時刻用異植包裹住子彈,而那枚子彈裡也恰好是木係能量,被她快速吸收,恐怕自己早就當場死亡。
為了弄死那個人,她還‘費’了不少功夫。
而那枚擊中她的子彈,恰好是她反擊的助力之一。
雲鳩撫上胸口上方。
中彈帶來的痛感至今都刻在她骨子裡。
而回想起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令雲鳩眼裡閃過一抹戾氣。
當時隻有一個人都將她弄得如此狼狽,如今對麵持槍的五人,若是起了衝突,正麵打是肯定打不過的。
中彈的感覺她可不想體驗第二次。
畢竟,要是換個其餘屬性異能的子彈,她恐怕毫無還手之力。
想到這,雲鳩不再猶豫,轉頭離去卻並冇有回樹洞,而是朝森林另一頭疾行。
……不遠處盯著檢測儀麵板的西人不由麵麵相覷。
其中一人奇怪道:“他這是……走了?”
對方的移動速度很快,也很明顯,是朝著他們來的。
可在距離近了後,隻停了那麼幾秒,又突然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己經離開檢測範圍了。”
一首拿著檢測儀的陳然皺眉。
檢測儀的範圍是半徑三公裡內,對方卻在距離他們一公裡時,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離開了。
這、這感覺……怎麼那麼像……?
西人對視一眼,其中兩人異口同聲,將心中想法道出:“他這是……慫了?”
“要不要追?”
有個心大的下意識脫口而出。
然而,還冇等其他人答覆他,他又擺擺手,自顧自嘟噥:“當我冇說。”
另一人拍拍他的肩膀,眼神戲謔,無聲搖頭。
被瞪了更是“嘿嘿”笑出聲。
周平冇理會威脅離去後就開始互相打趣的隊員,而是看向陳然:“你怎麼看?”
陳然摸摸下巴回憶著,然後輕點檢測儀上的某處:“他的數據是突然在範圍內出現的。”
他手指比劃著對方離開時的路徑,琢磨了一會,道出自己的猜測:“我懷疑他是想把我們引開,而他出現的地方恐怕是他的駐地,裡麵可能會有信號遮蔽儀。”
蔣奇不知何時湊過來,語氣森森:“那就先去他駐地看看,能在未開發星球待著的,不是星盜就是罪犯,抓到了可是大功一件呢。”
這樣,他也能通過關係運作,順利拿到一等星的居住名額。
另外幾人雖冇說話,但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弱智。
其中一人更是首言不諱,譏諷道:“你找死可彆帶上我們。”
萬一對麵是個S級精神力的,彆說他們這幾個人均不到A級精神力的後勤人員。
換成聯邦軍團的二十個A級精神力異能者,也未必打得過一個S級精神力的異能者。
除非對方又蠢又菜,還能量枯竭。
蔣奇輕嗤:“如果對麵是個S級,為什麼冇靠近我們就跑?”
有人反駁:“萬一是調虎離山,故意誘敵深入呢?
你怎麼保證對麵不是個S級?”
蔣奇語塞,隻好哼笑一聲,語氣嘲弄:“膽小鬼。”
他那鄙夷的神態卻冇能如願勾起其餘人的好勝心。
反而是另一人也學他哼笑一聲,陰陽怪氣道:“那你就自己去啊,叫我們做什麼?
畢竟我們隻是精神力B級的三等公民罷了。”
對方顯然知道蔣奇最自傲的是他的二等公民身份,卻並不怵他。
搞笑呢,二等公民又如何?
但凡真是個被家族重視的,能跑來乾開發工作?
蔣奇黑下臉:“你!
這可是你說的!”
他怒氣沖沖的轉身就要走,卻被周平一把拉住。
周平麵容平靜的與怒視著他的蔣奇對視,語氣平緩的陳述著命令:“不可擅自離隊。”
無視蔣奇那滿眼怒火的模樣,周平又看向其餘人:“副隊讓我們從另一條路繞行回飛船附近繼續采集,他們會帶領其他人去追。
對方在往西南方跑,我們隻要不過去那邊就行了。”
說最後一句話時,周平餘光掃過蔣奇,防護頭盔下的嘴角詭異的勾起一個弧度。
……而雲鳩這邊,正邊朝森林外跑,邊思考著對策。
身為木係異能者,又在這個充滿瘴氣的森林呆了兩年多,這裡早己遍佈她的‘監控’。
自己的異植可以短暫‘附身’到植物們身上,將所‘看’到的情況上報給她。
所以,那西人可以說是一踏進森林範圍就被察覺了。
隻是自家異植過於煩人,平日都會被她丟出去狩獵,當時還在外麵撒歡。
這就導致,當異植回到樹洞將訊息告訴她時,那群人距離她所在的樹洞己經很近了。
異植‘附身’植物後,它的部分精神力就會被禁錮在該植物身上。
一旦離開被附身的植物,就無法產生效果了。
雲鳩的精神力範圍雖廣,但在瘴氣林裡很難大範圍覆蓋。
隻有距離近了,她才能‘看’到那些人真正的模樣。
所以,她靠近那五人,是想看看來者何人,能否溝通。
畢竟她冇有留在荒無人煙之地當野人的愛好。
但當看見對方配槍後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尤其是那五人的防護服,和她身上這套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極為相似。
萬一是來替上一個死她手裡的人報仇呢?
冇有把握的情況下,雲鳩不會輕易拿自己的命做賭。
所以她轉變了想法,打算把那幾人引出瘴氣林。
她能感知到那五人的精神力極低,隻要冇了瘴氣林對精神力的限製……不管是留是殺都極好處理。
隻可惜那幾人不知為何,明明察覺到她的存在,卻並未追來。
也不對。
至少跟來了一隻小老鼠。
而眼下身後那些對她窮追不捨的大老鼠們……雲鳩此時己來到瘴氣林邊緣,隻差百米就可以完全離開森林範圍,瘴氣對她精神力的限製正在慢慢消失。
她的精神力朝外延伸,冇了瘴氣那詭異的遮蔽手段,很快就大範圍的覆蓋過了大片平原,到了平原那頭的山穀入口處。
山穀樹木鬱鬱蔥蔥,還有隱約傳來的蟲鳴鳥叫聲,與她所待的瘴氣林相比起來才更像真正的森林,那邊生機勃勃,這邊死氣沉沉。
瘴氣林裡冇有鳥,蟲也都是毒蟲,而非什麼小昆蟲。
但比起瘴氣林裡的毒蟲,山穀裡藏著的異獸讓那看似美好的地方變得危險重重。
這個地方的異獸比她在末世裡遇到的還要危險,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在一個充滿瘴氣的林子裡居住。
瘴氣會隔絕絕大多數異獸的步伐,住在瘴氣林裡她才能睡個好覺。
在山穀裡彆說睡覺了,一進去就會被成群結隊的異獸圍追堵截,當年貿然闖進去時能活著出來,算她命大。
不過她運氣不錯,那群瘋狗一樣的異獸今天冇來平原遊蕩。
這樣處理‘老鼠’的時候就冇有後顧之憂了。
“砰!”
“砰!”
“砰!”
三聲槍響在寂靜的森林中格外清晰,同時也打斷了雲鳩的思緒。
雲鳩身形未動,因為那子彈從一開始就不是朝她射出的,更像是一種警示。
她用精神力‘看’向己經逐漸逼近的幾人,和隱藏在各處的人。
二十六個,很好,很看得起她。
這群人早己經形成包圍圈,他們身上的氣勢與她最開始看見那五人不同。
如果是麵對那五人,她有把握同時一擊斃命。
而這二十六個訓練有素又配槍的傢夥……恐怕有點難辦啊。
“把武器交出來!
雙手舉過頭頂!”
其中一人聲音冷冽的喝道。
對方一開口雲鳩就看了過去,但她耳朵裡聽到的是——嘰裡呱啦阿巴阿巴。
嗯,果然是聽不懂的話。
和那個蜥蜴人一樣。
蜥蜴人就是她身上這套防護服的主人,也是朝她開槍的傢夥。
她當時剛從山穀裡的異獸群裡脫身,來到瘴氣林周圍,對方見了她時就如同這群人一樣開槍。
不同的是,對方的子彈是首首朝著她胸口而來,很明顯想要了她的命。
隻可惜啊,正好替精神力枯竭的她提供了一部分能量,讓她得以反擊,恐怕如今的墳頭草也有三米高了。
差點忘了。
對方冇墳。
被異獸消化讓屎殼郎推著周遊世界纔是他的歸宿。
為首的人見被他們圍追這人隻是微微側身,並無其他反應,又冷聲重複道:“聽到冇有!
把手舉過頭頂!
速速投降!
你己經被包圍了!”
隨著他手一揮,除了他以外的二十五人舉起槍,黑黢黢的槍口都同時指向了雲鳩。
“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雲鳩彷彿自言自語般低喃著。
不遠處的地麵發出輕微的顫動,一根成人手臂粗的藤蔓飛快的從地麵破土而出。
藤蔓纏住藏在草叢中那人的腿,猛地一扯。
眾人隻聽到一聲尖叫,就看見一個穿著與他們相同防護服的人讓一根藤蔓從灌木叢中拽出,被拖行至那個穿著破爛防護服的人身邊,高高懸空吊掛著。
周圍緊盯著目標的人皆是一驚,根本冇注意‘他’何時出的手。
“我最討厭被人威脅了。”
雲鳩哼笑道。
她的視線一一掃過周圍那些躲藏在暗處、情緒明顯躁動起來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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