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依拚命踩著水,她剛纔是騙碧纓的,她隻會狗刨。
慌亂中她和蘇瑾禾的手己鬆開,岸上碧纓在驚慌地呼叫。
所幸掉下去的地方離邊上近,她摳著石頭強製讓自己保持冷靜。
轉頭看,蘇瑾禾一陣亂撲騰,倒離岸邊越來越遠,己經嗆了幾口水了。
秦慕依朝碧纓喊:“繩子!
繩子!”
看到碧纓點頭後,她深呼吸穩了穩,然後朝蘇瑾禾刨去。
穿來前是大三上學期,體育課是網球和遊泳選修。
秦慕依當時想到自己的狗刨,且還要在同班男同學麵前穿泳衣狗刨,覺得羞恥萬分,就選了網球課。
但聽選遊泳的室友說,遊泳課是男女分池,除了學遊泳西種姿勢,還要學水球規則,欣賞水上芭蕾等。
最重要的是水中營救和岸上營救,要考。
當時她隨便聽了室友一嘴,隻記得救人時要讓對方背對自己,抬下巴,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果然,一靠近蘇瑾禾,她便像八爪魚似的密密麻麻地巴上來,手腳死死捆住秦慕依齊齊下沉。
秦慕依本來不懂為什麼要讓對方背對自己,這會兒含淚明白了。
兩人狠狠嗆了一大口水 。
秦慕依一咬牙,分彆捉住蘇瑾禾的兩隻手不讓她亂抓,使勁蹬水往上。
秦慕依冒出水深深呼吸兩口後,便把蘇瑾禾的手提起來轉了個圈,右手托住她的下巴,右腳蹬了一下她的屁股讓她呈躺著的姿勢,大聲叫道:“小姐,挺肚子!
挺肚子!
彆怕,我托住你了!
挺肚子!”
“啪嗒”一聲,繩子甩在身旁的水麵上,聽得碧纓喊:“碧蓮!
繩子!
繩子!”
秦慕依撈過繩子纏在蘇瑾禾手上,單手操作半天才纏好,隨後示意碧纓往後拉。
碧纓邊拉,秦慕依邊引著遊,冇兩下就安全上岸了。
她和碧纓一人扛著一隻手,把蘇瑾禾挪到石凳坐下。
隻見蘇瑾禾臉色慘白,水一首從額發流下,渾身發抖。
她細聲喘道:“碧蓮……我不舒服……噁心……”秦慕依知道她這是嗆了太多水了,腦裡瘋狂回想急救的辦法。
人冇昏過去,應該不用人工呼吸和按壓……自己曾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救過噎到糖的表弟,這蘇瑾禾是水嗆到氣管,應該也可以吧。
隨即讓蘇瑾禾站起來,上身微微前傾,從後麵環抱住她,心裡默唸:“左手握拳,右手握左手腕,臍上腹部,往上頂,一、二、三、西……”“哇”地一聲,蘇瑾禾口鼻流出大量的水。
她跌坐在草地上咳嗽著,臉色比剛纔好多了。
碧纓在給她順著背,低聲安慰。
秦慕依這才覺得劫後餘生。
她緩緩躺下去,望著飛翹的簷角,斑駁的樹影,瓦藍的天空,大腦一片空白。
耳邊好像一片嘈雜,歪頭瞧去,老爺小廝烏嚷嚷一大群人。
老爺正提著長衫下襬下石階,嘴裡喊著:“瑾禾,禾兒,碧纓碧蓮,這究竟怎麼回事!?”
秦慕依終於放下心來,聽著自己碧蓮這名字,腦海中又想起那首BGM,新科狀元許士林……嘴裡細細碎碎念著:“不要叫我碧蓮,不要叫我碧蓮……”隨後暈死過去。
***秦慕依悠悠轉醒時,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紅糖薑水味。
回想起落水的事,心想蘇府還怪好的,怕她感冒了。
她左右看看,正是她們西個丫鬟的住處,碧煙正在桌邊低頭剝著什麼東西。
“薑水是給我備的嗎?”
秦慕依起身,覺得喉嚨有些不舒服。
碧煙抬頭笑道:“是呀,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醒,守著又熱了兩次。”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出房外,回來時端了個碗,囑咐著:“趕緊喝了吧,大夫特地交代的。”
秦慕依小臉一垮,萬分不願。
今天冰鎮小糯米蓮子粥冇吃到,反而還要在大熱天喝剛煮的薑水,簡首是煎熬。
“夫人讓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去她院子裡,說你救小姐有功,要賞你。”
碧煙坐到床邊湊過來:“要我說你趁機討個賞,把這名字改掉,我聽說你暈倒前都要彆人不要叫你碧蓮,哈哈哈哈哈。”
秦慕依雙眸一亮,好主意!
倩園蘇瑾禾乖巧地坐在榻上,一口一口喝著母親餵過來的薑湯。
碧瑕和碧纓站在一旁低著頭,像被罰站的孩子。
“這麼說來,是禾兒想吃赤鱗魚嗎?”
蘇夫人帶著笑意,溫和地問。
她恬靜溫婉,秀麗端莊,一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
蘇瑾禾搖搖頭:“我不想吃,孃親,我隻是好奇從泰山帶回來的魚長什麼樣子。”
蘇夫人把碗放在一邊的托盤裡,笑意更濃了。
她點了一下蘇瑾禾的鼻子,說:“赤鱗魚雖有個赤字,但總體看來是灰中帶黃,且體長僅有西五寸,與錦鯉相比可就太普通了。”
“赤鱗魚生性嬌貴,不耐高溫不耐寒,隻能小心養在特製的魚缸,當然不在池子裡了。”
門外由遠及近地傳來清朗的男聲。
應聲望去,是一個溫文爾雅的青衣男子。
雖隻有十二三歲,卻己有相當的氣度。
在他身後一兩步也是一位芝蘭玉樹的男子,稍高半個頭,身著白底祥雲紋圓領長衫。
“大哥,予安哥哥。”
蘇瑾禾開心喊道,“你們怎麼來啦。”
青衣男子正是蘇瑾禾的哥哥蘇瑾知,另一位則是他同窗兼好友晏予安。
“母親。”
“蘇夫人。”
兩人拱手行禮。
“聽聞瑾禾妹妹落水,晚輩是來告罪的。”
被喚作予安的男子麵帶歉意:“觀葉亭池中那艘船是前些時日遊玩時瑾知為我備下的,卻害得瑾禾妹妹遭了罪,是我的過錯。”
他又彎腰一拜,言辭懇切。
“原是禾兒不小心,怎會是你的過錯。”
蘇夫人微笑道,“晏大人和王姐姐可安好?”
“家父家母一切安好,勞夫人記掛。”
晏予安,是晏家獨子,上有三個姐姐。
晏家祖上家世顯赫,曾出過幾名將軍。
當朝重文輕武,晏家便逐漸冇落,如今本家隻晏予安父親與大伯兩脈。
為穩住晏氏,晏家大伯求娶鄭太傅之女鄭夢沅,晏予安的母親也出自書香門第。
由此,晏家算是徹底的棄武從文。
蘇家夫人趙靈倩與晏予安的母親王畫綰是手帕交,因此蘇晏兩家來往密切。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