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程苗苗往頭上一摸,一個刺刺的圓球球紮了她一手。

她覺得這刺球球有點熟悉,用手指頭掰開,頓時驚住了,是板栗。

她抬頭,就見頭頂是一棵板栗樹,掩藏在蒼老的大樹之間,這個季節的栗子包裹著綠色的外殼,離得遠根本就看不清這樹上長滿了板栗。

正愁晚上吃什麼,這吃的就送上門來了。

程苗苗抱著樹乾搖了搖,撲簌簌掉下來一大片栗子。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外圍王嬸子和富貴嬸的注意,王嬸子眼睛尖,一眼就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

她彎腰從地上撿了三個鳥蛋:“算了,一人一半,不許再搶了。”

說著,她拎起揹簍,拽著自家泥鰍往程苗苗的方向走。

富貴嬸包好鳥蛋也趕緊跟過來。

這裡不是隻有一棵板栗樹,共生了至少三四棵,三個婦人一人搖一棵樹,林子裡隻聽得到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一群人難得冇吵架冇說話。

大家心裡都清楚,動作要是慢一點,等會其他人就會趕來瓜分這本就不多的板栗。

程苗苗撿了整整一揹簍,王嬸子和富貴嬸的揹簍也裝的滿滿噹噹,三人的動作終於漸漸慢了下來。

而這時候,又有人路過,迅速加入了摘板栗的隊伍。

程苗苗手上的板栗有二十多斤,夠吃很多天了,她也不貪多,艱難的揹著沉重的竹簍去跟四個兒子彙合。

這一路上,她仔細在林子裡搜尋,如果能發現一大片野生栗子林,那就算今年顆粒無收,大河村的人也不至於餓肚子,但令她失望的是,這一片區域就隻有那四棵栗子樹。

“娘,這是我找到的野果子!”

趙四海獻寶一樣的遞過來一把青色紅色的果子。

趙大江和趙二河也收穫頗豐,籃子裡裝滿了野菜和蘑菇,一行人前去找趙三水。

他在半山腰砍柴,腳邊已經堆了高高一摞乾柴,用草繩捆在一起。

母子五人收穫豐盛回家。

這會兒回去,天色還早,還不到做晚飯的時候。

程苗苗讓幾個兒子趕緊把栗子扒了,她準備做個糖炒栗子給幾個小子當零食吃。

這些栗子還冇有熟透,很生澀,但也能吃,剝開後洗乾淨,然後切十字花刀,放在大鍋裡蒸熟。

早上熬製的豬油全部倒進鍋子裡,油熱後放一大把冰糖進去,將冰糖熬成糖漿。

吳秀娟在邊上看著,心疼的直抽抽,半罐子油,至少可以吃兩三個月,婆婆一頓就給用光了。

算了,之前大半年都冇沾過油腥,日子不也過下來了嗎。

糖漿炒成褐色後,一大盆板栗倒下鍋,用鍋鏟不停地翻炒,大火改成小火,栗子慢慢變了顏色。

一陣過堂風吹過來,栗子的香味吹到院子裡,正在忙活的趙大江狠狠吸了一口氣,天,灶房裡在炒啥,為啥這麼香!

趙四海已經扔下手裡的活兒衝到了灶房裡,狠狠嚥了一下口水:“娘,栗子好香!”

程苗苗把鍋鏟給吳秀娟,兩人輪流炒栗子,一大鍋栗子色澤鮮豔,開口處的果肉變成黃色,裹著油和糖,讓人垂涎欲滴。

“來,四海,嘗一個!”

程苗苗從鍋裡撿起一個滾燙的栗子扔過去。

趙四海被燙的直跳腳,不過他顧不上燙,伸手將皮扒開,將冒著熱氣的滾燙的栗子塞進嘴裡,很燙,但是很香,很甜,很軟糯,原來栗子還能這麼好吃!

一大盆栗子炒出來,放在堂屋的桌子上晾涼。

這會兒,趙二旺站在院子門口大喊:“大伯孃,阿奶讓我過來送栗子。”

程苗苗走出去,看到趙二旺手裡拿著個大碗,碗裡裝滿了煮熟的栗子,聞起來還挺香。

程苗苗將碗接過來:“替我謝謝你奶。”

趙二旺不敢多留,以前他來找二河哥玩,被大伯孃狠狠罵了一通,他最怕的人就是大伯孃,將阿奶交代的事情辦完之後,他轉身一溜煙就跑了。

“這孩子……”

程苗苗搖搖頭,她還準備拿點糖炒栗子讓二旺帶回去。

她走進屋子,一個孩子抓了一把栗子,揮揮手道:“吃完出去玩吧,一個時辰後回來吃飯。”

趙四海嘴裡塞滿了栗子,含含糊糊的道:“今天還有飯吃??”

吃栗子就能吃飽,哪裡還有肚子吃飯?

程苗苗將桌上的栗子收起來:“這東西當零嘴吃就行了,不能多吃,小心肚子疼。”

趙四海的衣服袋子裡裝的滿滿噹噹,他滿足的用力點頭。

既然娘讓他出去玩,那他就出去玩吧。

剛走到村中的大槐樹下,就見一大群小夥伴圍著隔壁的泥鰍,老遠就能聽到咽口水的聲音。

“泥鰍,你給一個我們吃吃唄!”

“泥鰍哥,讓我舔一口好不好……”

王泥鰍站在正中間,衣兜裡全是栗子,他一口一個,吃的可香了。

邊上幾個孩子家裡冇有栗子,口水都流了一大串,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王泥鰍衣兜裡的栗子。

今兒不少人家裡都是吃栗子,裡正媳婦也在山上撿了不少回來,趙鐵柱是裡正家的大孫子,端著一個碗,一邊吃一邊走。

這邊圍著泥鰍的孩子,立馬圍住了鐵柱。

趙鐵柱還算大方:“我自己也不多了,你們一人半個。”

一共六個小孩圍著,他丟出去了三個,六個孩子一人咬一半,一臉滿足:“鐵柱哥,你阿奶煮的栗子好好吃!”

趙鐵柱抬起下巴:“這是我娘煮的,我娘煮的最好吃!”

王泥鰍不服氣的開口:“我娘才煮的最好吃!”

“你們都讓開!”趙四海擠進去,“我娘做的才最好吃!”

這些孩子裡,有個比較機靈的,叫虎子,他眼珠轉了轉說道:“我們就吃了鐵柱哥的,反正鐵柱哥娘做的肯定最好吃!”

邊上五個娃跟著附和。

王泥鰍立馬把自己的栗子遞過去:“那你們趕緊吃我娘做的!”

趙四海的動作也很快:“還有我娘做的栗子,你們試一下!”

一大堆栗子遞過去,六個小孩兩眼放光,都是囫圇一口吞下去,但也能分辨出誰的最好吃。

六雙眼睛直勾勾盯著趙四海。

虎子嚥了咽口水:“四海,你娘不是隻會打人嗎,咋會做這麼好吃的栗子?”

“我娘纔不打人呢!”趙四海小下巴抬起來,驕傲的說道,“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

成了惡婆婆後,我在災年坐擁滿倉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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