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檸,你是我地獄般的世界裡裂開的一道縫。
——裴驍......華國邊境,有一個冇有政府管轄的無名地帶。
那裡,武裝力量割據,社會秩序混亂,冇有一個外來人口能毫髮無傷地活下去。
說來也諷刺,當地最大的幾支勢力為了撈金,竟簽署了一個和平協議,同意扶持坦昆為旅遊城市。
就這樣,得益於背後的資金支援,坦昆幾年之間一躍成為全球知名旅遊城市,每年來度假的遊客絡繹不絕。
“咳咳咳——救——”湍急的河流中傳出一道微弱的呼救,頃刻間便被水花撲滅。
山穀像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野獸,連人帶艇全部吞入,再無聲息。
......漂流遊客中心。
經理接起加密電話,電話那頭是變聲器加工過後的機械音。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經理拿著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嗓音顫抖著回道:“都辦妥了,漂流艇和救生衣同時漏氣,人絕對不可能活下來。”
“今晚你就能見到你兒子。”
掛了電話,經理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後背一片冷汗。
……二十公裡外的佤城。
豪車聚在夜總會門口,車燈把一方天空照得發亮,空氣裡都透著紙醉金迷的味道。
強烈的鼓點,形形色色的男女,人與人的摩擦之中,名酒濺落在地上,現金落入衣裡。
真正的銷金窟。
肮臟在暗流中湧動。
“嘶——哦——”仇嶼坐在沙發上,雙手捧著一個女子的腦袋。
“閉嘴,彆他媽叫了,都給老子叫軟了。”
另一張沙發上,比他大兩歲的仇辰對著他不耐煩地喊道,同時把女人一推,換了個姿勢。
包廂門“砰”地一聲打開。
仇家的中年管家晏海帶著一小隊護衛闖進來,原本惹火的空間一下子被殺氣充斥。
操。
兩人翻身從沙發上下來。
這下,是真軟了。
仇嶼坐在沙發上,褲子鬆垮垮地堆積在小腿,吊兒郎當地問:“說吧,爹又找我們什麼事?”
“兩位少爺,請繼續”,晏海目不斜視地路過他們,穿過包廂,在角落的一張豪華雪茄椅前停下。
操,敢情不是來找他們的,是來找驍哥的。
繼續?
這還怎麼繼續?
兩人失了興致,揮手遣退身邊的女人,抄起茶幾上的紅酒猛灌。
“大少爺,有人闖入您的彆墅”,晏海俯身說道。
“……”他們在刀刃上行走的人,三天兩頭就要麵對一群人的追殺,這種家常便飯還要來通知,晏叔這是......老年癡呆了?
雪茄椅上,正在閉目養神的男人整個人陷在黑暗中,聽到此話,他微微蹙眉。
晏海也深知拿此事來打擾大少爺實在不妥當,連忙補充道:“是個華國遊客,在您後院河邊發現的,本想關起來一起處理掉,可……”“可什麼可,一個遊客有什麼可猶豫的?”
仇辰插話道。
晏海踟躕了一會兒,走近那張雪茄椅,放低音量,“冇人敢下手。”
不敢下手?
男人眼波微動,似是起了興趣,收起長腿往外走。
仇嶼和仇辰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能看到晏叔的背影,兩人連忙跟出包廂,邊走還不忘提褲子。
......一行人來到仇家地下室。
說是地下室,其實是一個建造完備的審訊中心。
深不見底的走廊兩端佈滿了隔間,不時有慘叫和皮肉劃拉的迴音打擊著鼓膜。
血液在地上蜿蜒爬行,像赤色的毒蛇,鑽入排水槽不見。
“你來。”
“我……我不敢,你來。”
“還是等晏管家吧。”
晏海推開鐵欄杆的時候,幾個手底下的人正相互推搡著手裡的槍。
“大少爺。”
“大少爺。”
看到為首的人,他們紛紛把頭低下去,戰戰兢兢地退在一旁,不敢再說話。
仇嶼從後方地人堆中擠進來,“我倒要看看,究竟……”話還冇說完,他就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白褲的少女側身坐在地上。
純黑的濕發之間,巴掌大的小臉清冷乾淨,肌膚如象牙般潔白透亮。
最關鍵的是那雙充滿靈氣的杏眸,像一潭秋水,彷彿能將人的靈魂完全淨化。
仇嶼倒吸一口冷氣。
仙。
太仙了。
換他,他也下不去手。
誰願意在那潔白的衣服上打一個血窟窿呢。
冇有人說話,有些是不知道說什麼,有些則是不敢說。
看到來人,溫以檸撐起虛軟無力的身體,對著為首的男人跪在地上。
“求求你們,放我走。”
雖然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通過最基本的判斷,她肯定是順著河流漂到了無政府管轄地帶。
坦昆和坦昆之外的差彆,猶如天堂與地獄。
溫以檸把頭磕在地上,“我是華國溫家的女兒,你們放我回去,一定能得到豐厚的報酬。”
“咳”,晏海把手裡的報告遞給為首的男人,“大少爺,這是背調資料。”
男人接過來,快速掃了一眼,拋回晏管家手裡,悠悠道:“溫以檸,二十歲父母車禍去世,繼承钜額遺產,二十一歲在坦昆漂流時遭暗算,溺水而……亡。”
男人慵懶的語調泛起漣漪,帶著難以察覺的挖苦諷刺,在空間裡響起。
溫以檸的臉色瞬間慘白。
冇想到這些人如此手眼通天,短短幾個小時就把她查了個底朝天。
男人一步步向她走近,黑色的軍靴彷彿預告著死神的降臨。
一隻溫熱滾燙的手扣上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
“你說……我如果放你走,能不能拿到一個子兒?”
他嘴角上揚,言語間不乏調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溫以檸瞳孔驟縮。
如果說漂流艇漏水的那一刻,她還不明白的話,救生衣漏水的那一刻,她總該明白了。
有人想致她於死地,或許是爸爸那邊的幾個伯伯,又或者是媽媽那邊的。
彆說報酬,她回到華國能否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過去那一張張曲意逢迎的臉,她怎麼就看不清呢?
她看著男人如鷹般犀利的眸子,急忙道:“我什麼都可以做,洗衣打掃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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