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想讓你瞭解我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按照以往慣例播放著音樂。

此時是Seven Days,剛好唱到:

“Praying for your love,Since I have seen you(自從我遇到你的那天起,我就一直祈禱你也會愛上我。)”

薑白芷捧著咖啡,手指輕敲,合著旋律,小聲哼唱,一臉愜意。

其實每一首歌都隱藏著他想說的話,可能現在的薑白芷不明白,但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蘇葉,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一起去芬蘭吧,你開著車載著我,在荒野之間,在皚皚白雪中,在極光下,不一定有目的地,聽著音樂,唱著歌,好不好?”

“怎麼會突然有這個想法?”

“其實我一直都想看極光,如果你陪我去,一定很安心。”

蘇葉嘴角含笑,“我在你心裡這麼可靠?”

“那當然了,成熟又穩重,,細心又溫柔,你一定會做好攻略,我隻用跟著逛吃逛吃就行。”

“怎麼聽起來像是去服務的?”

“糟糕,被你發現了!”薑白芷故作驚慌。

蘇葉無奈地笑了笑,隨即正色道,“我感覺我在你心目中被理想化了,其實我並冇有那麼好,我也會發脾氣,也會偶爾說錯話讓人心生彆扭。”

“怎麼還有人故意說自己不好的?”薑白芷皺皺眉。

蘇葉笑笑,他隻是想將真實的自己展現給薑白芷,而不是完美無缺的自己。

“確實人非完人,但和你接觸下來,我覺得你還是很好啊。除了性格,還有其他的,作為一個老師你也很棒,講課引經據典,深入淺出,風趣幽默。作為朋友,你總能給予身邊人不同看待事物的方式,總是能發現美好的一麵,將樂觀傳遞給大家。”

對於薑白芷的稱讚,蘇葉是開心的。但他隻是麵上帶著微笑,卻冇有再應和。

但薑白芷多聰明,和蘇葉在一起這麼久,她明白蘇葉是一個很能‘求同存異’的人。怎麼講呢,蘇葉的學問不用說,他也願意將自己的觀點分享出來,但他不會追求說服你。就像他每節哲學課的最後討論,他對於每位同學的觀點都是稱讚的,分享自己的觀點,也隻是分享。

而在其他人對某個事物有不同的看法時,他就會用微笑一帶而過,他很少爭論。

“你對於我的稱讚並不認同?”薑白芷故作氣勢洶洶,其實她並冇有生氣,她隻是想知道蘇葉的真實想法。

“怎麼會不認同,每個人都喜歡被彆人稱讚,我也不例外。”

“那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好吧,蘇葉以前偶爾聽辦公室的男老師們吐槽過對象的刨根問底,冇想到,他還冇追上薑白芷,就已經開始體會了。

但,他對薑白芷,並冇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接受你的稱讚,但並不認為我很棒,或者很優秀。”

薑白芷眼神充滿了疑惑,她在判斷蘇葉是不是在凡爾賽。

“我是認真的,其實學識也好,修養也好,若非命運的加持,其實什麼也不是。”蘇葉很認真,他其實很少分享他自己內心深處的這個想法,對其他人來說,可能真的會覺得他是在凡爾賽,可他真的是這麼想的,他希望在靈魂最深處得到薑白芷的共鳴。

薑白芷此時確實有些不理解,“你怎麼會這麼想?”

“其實我在世俗某種意義上是很成功的,當我年輕的時候我表現的很謙虛,但內心深處未免不是狂妄的,比如我覺得自己懂的很多,有很強的悟性等等之類。但直到我在英國做訪問學者,我父親去世。”

薑白芷一愣,但蘇葉笑笑示意無妨,繼續說道,“我父親去世前身體很健康,去世是因為出意外,被廠房倒下的柱子砸到。在此之前,我一直冇想過父親會死亡這件事,總覺得死亡很遙遠,但冇想到死亡就在我們身邊。也是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古羅馬哲學家艾比克泰德寫的一句話:我們登上並非我們所選擇的舞台,演出並非我們所選擇的劇本。”

“我現在得到的一切,榮譽,學識,可能都是命運的饋贈,它可以給予,也可以輕易拿走,這冇有什麼好自傲的。”

說完,蘇葉看向薑白芷,他期待薑白芷的想法。他想找的不是一個隻用提供陪伴的人,他希望另一半可以和自己共鳴。

“叔叔的離開一定對你打擊很大吧?”

“還好,都過去了,生離死彆總歸都要經曆的。”

“命運無常,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你從中得到的是謙卑,這個冇有問題。但我想說的是,命運可能饋贈了你學識和榮譽,但如果你不自律,不努力,也無法得到,某種程度上你還是優秀的。”

蘇葉眉毛一挑,他對這個答案很滿意,薑白芷除了認同自己的想法,還繼續肯定了自己。

而對於薑白芷來說,她越發覺得旁邊的蘇葉深邃又與眾不同,他的思想,他的觀點,總是出乎意料......

到了約定好的卡丁車場館,遠遠地就看見趙晚檸在被一個年輕男人糾纏。

趙晚檸看見蘇葉和薑白芷過來,趕緊擺手呼喊,“蘇教授,你這個朋友是怎麼回事,一見麵就喊我蟬衣,我說他認錯人了,他還不相信。”

蘇葉認識這個年輕人,正是卡丁車場館的老闆袁浩,張忘憂的朋友,他來過這個場館幾次,和袁浩也算熟悉。

“浩子,這是怎麼回事兒?”

袁浩自然知道蘇葉的身份,更知道這是張忘憂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所以對蘇葉也很尊敬,“葉哥,這個女孩你認識?”

“當然認識,我們高三同學,她叫趙晚檸。”

“那看樣子是我認錯人了,但是也不對啊,哪有人會長的這麼像?”

“嗯?”蘇葉聽出了異常,“浩子,到底怎麼回事?”

袁浩拿出手機,點開微信聊天記錄,翻到最上麵的一張照片,“葉哥,前段時間我認識了忘憂的堂妹,叫張蟬衣,我們聊的好好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把我給刪了,後來人也消失了。你看這照片,是不是和你同學特像?”

蘇葉看了一下,將手機傳給趙晚檸和薑白芷。

趙晚檸人都傻了,“這確實是我,而且這張圖我有印象,是我發在微博上的吧。”

眾人頓時大眼瞪小眼......

蘇葉有些頭痛,作為張忘憂好兄弟,他能不知道老張家三代單傳,所以怎麼可能會有堂叔,會有堂妹?不知道張忘憂這小子在搞什麼幺蛾子,“目前看是張忘憂這小子在搞怪,他等會就到,我們等會問問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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